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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實瞥著那層橘黃色的窗紙,屋外的雪霰子愈見來勢凶猛,砸著屋頂開始「噼啪」作響,霧氣凝滯不化,如同凍實般隔亘在夜色中。

寒意陣陣涌上心頭,卻不是來自空中襲來的冰雹,而是來自那層夜霧的背後。

即使皮粗肉厚的熊能人也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小聲道:「莫不是夜砂這小子投靠了落子峰,出賣了我們!」他越說越心驚,忍不住就去摸他那把大背砍刀。

方子實回目光看著聞一農離去的方向:「那個大胖子身上穿的是布衣,但腳上穿的卻是六合靴,所以他多半不是什么保鏢,而有可能是個官差。他臉上風塵仆仆,但卻沒有風霜之感,可見他不是駐守邊關的將士,這兒又是保定府,因此他們十有八九是回京城的錦衣衛。」

熊能人雖然心驚,卻有些不明之色:「那跟夜砂有什么關系?」

方子實臉上的病容略顯,眼睛再望了一下窗外,聲音輕微地道:「我覺得問題就出在這些錦衣衛押送的東西之上,落子峰的沈方寂多半是來接應這個大胖子的。」

「你,你是說我們被夜砂給利用了?」

方子實輕微地嘆了口氣:「不是沒這種可能。」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熊能人心中是勃然大怒,可偏偏夜砂又無處可尋,夜砂也許打不過他熊能人,可是要想躲在這無邊無際的夜色之中,熊能人是萬萬找不到他的,所以他只能撓首抓耳。

「事到如今,我們就算跟沈方寂他們說我們與此事無關,只怕他們也是不相信的。」方子實嘆了口氣,「因此一動不如一靜,我們靜觀其變。」

屋外的聲響更大了,屋內的油燈也似無風自動。

容十一輕輕拍了拍微帶憂慮之色妻子纖白的手指,咳嗽了兩聲:「比俏,再多吃點。」

秦比俏勉強笑了笑,她沒什么胃口,但好似又不願意叫自己的丈夫擔心,只得拿起盤中的餅子咬了幾口,可是那餅子雖然出爐的時候松脆,放在這大冷天里,不多會就變得冷硬無比了,因此她不過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小二,再烤一盤餅子送來。」容十一似乎感覺到了妻子的不適便開口道。

「不必了,我還不餓,何必花這個冤枉錢。」秦比俏連忙轉頭制止道,只見旁邊那位俊俏的趙陸離正瞪著雙目怔怔地向她望來,秦比俏不禁臉色泛紅偏過頭,心中不禁微惱,卻聽趙陸離道,「那你們的餅子是不要了?」

容十一咳嗽了兩聲:「如果公子需要的話……」

趙陸離大喜,搓著雙手道:「那就不浪了。」他轉頭對店小二道,「這硬餅子給我略炕一炕。」他生怕店小二不懂,於是煩心地解釋道,「炕等同於烤,但又不同於烤,烤是就著火,火太大這餅子就焦了,所以炕就是要離著火遠一點烤,差不多就是烘的意思。」

有人「噗嗤」一笑,正是足音,他反問:「那你干嘛不干脆地用烘這個字呢?」

掉著書袋的趙陸離頓時傻眼了,他還在埋頭苦吃的書童忍不住埋汰:「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竟做無用之事。」

趙陸離略有些惱羞成怒:「不成話,少爺吃飯,你原該近身伺候,你不但同桌食飯,還邊食邊說,這是哪家的規矩?」

書童翻了個白眼,也不理睬他,繼續埋頭吃飯,旁人自然更懶得理會趙陸離這個酸秀才。

那邊的沈方寂微微笑道:「我這兒有些京城里的玫瑰糕,難得這大風雪天大家同聚一起,若大家不嫌棄的話就請大家一同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