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葯箱走了,蔣逍給母親喂完葯,為她蓋好被子,然後看著母親的樣子默然不語。
「別擔心,一定會好起來的。」南曦忍不住安慰他。
蔣逍看了她一眼,突然進了里屋,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小塊銀子,還有南曦塞給他的那塊銀鐵。
這是家里的全部積蓄了。
「能幫我把這些給夏大夫送去么,如果當面給,他恐怕不會要。」蔣逍低聲道。
南曦點頭接過:「放心吧。」
走的時候,南曦的心里沉甸甸的。
她的父親也是癌症去世的,是食道癌,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最後走得時候很痛苦。
南曦都沒來得及看上最後一眼,後來她跟母親兩人相依為命許久,但母親在她工作的第三年也過世了,沒有任何征兆地,頭天晚上還好好地睡著,早上就已經不在了。
她走的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這大約是南曦唯一覺得安慰的事情了。
所以她此時很能體會蔣逍的心情。
又跑了夏大夫家一趟,他果然是推辭了起來。
最後實在沒辦法,南曦將銀子和銀鐵往他桌子上一放,扭頭就跑。
「您就趕緊下吧。」
回到阿香嫂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怎么回來得這么晚,很嚴重么?」阿香嫂好奇地問道。
南曦搖搖頭,將蔣逍家的事說了一遍。
阿香嫂嘆口氣:「也是個苦命的。」
南曦想想趙奶奶,想想小芙和潘西,又想想蔣逍,也是微微嘆了口氣。
就算是阿香嫂,也是沒了孩子沒了丈夫,跟著嫂子一起生活,每日起早貪黑。
說到底,沒有誰的生活是一帆風順毫無波瀾的。
南曦本以為夏大夫那一番針灸,至少也能管上半年一年的,再不濟也能管個十天半載的。
但是沒想到,隔天一大早,蔣逍就又拍開了夏大夫的大門。
他的眼睛通紅,眼里布滿了紅血絲,眼底青黑一片,從早上母親出事到現在,他一直沒合眼,滴水未進。
夏大夫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但是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竟是連一天都沒有熬過。」夏大夫束手無策地跺了跺腳。
若是連針灸都沒有辦法,那是真的葯石無醫了。
「若是那個人,一定會有辦法的,但是……」夏大夫低聲嘟囔著。
蔣逍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不由得問了句:「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現在真的無能為力了,針灸也只能管上大半天。不過,若是下猛葯,可能還能撐上幾天,可是一旦葯效過了,說不定會……」
剩下的話夏大夫沒說出來,但是蔣逍明了他的意思。
「你確定要用么?」夏大夫問。
蔣逍看著母親沉睡的模樣,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最終,他低下了頭,咬著牙道:「用。」
「行,但是我這里的葯材只夠一次,主葯材活人草已經沒了,這味葯材只在食人溝里才有,我現在得進山采葯。」
他說著,就背著葯箱要回去。
蔣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