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不小心叫人聽了去。」
「那叫你什么?」賀蘭葉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
柳五在她面前站定,直勾勾看著她:「我不是說過么,傾和。」
賀蘭葉懶腰伸到一半僵了僵。
柳五似乎知道這會兒她喊不出來,平靜地移開了目光,輕聲道:「我去鋪床。」
賀蘭葉小聲應了。
柳五抱著被褥走了出來,掃了她一眼,也未說話,自顧自在地墊上重新鋪了起來。
賀蘭葉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干笑:「我也去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定不住了,趕緊兒就脫了外袍縮進了被子中,側身躺在床上的她覺著好像有些奇怪,卻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奇怪。
什么地方出問題了嗎?
賀蘭葉等柳五悄無聲息的吹了蠟燭,迷迷糊糊想了很久,最終定下一個結論。
都是柳五的錯。
賀蘭葉一晚上不斷做著夢,睡得十分困乏,好不容易醒來了,還沒有起身,就覺著眼前天昏地轉,她撐著床的手一軟,整個人摔進被褥中。
「怎么了?」
外頭的柳五許是聽見了內間的動靜,也顧不得許多,打了簾子進來,站在屏風背後有些擔憂:「賀蘭?」
賀蘭葉趴在軟綿綿的被子上眨了眨眼,用了一會兒時間反應了一下自己比被子還要軟綿綿的身體,得到了一個吃驚的答案。
她有氣無力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緩慢的喘息比平日都燙了許多,再加上她渾渾噩噩幾乎無法運轉的腦子,無一不在說明,她病了。
賀蘭葉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唇,沙啞著說了句:「……我好像……受涼了。」
前一天才誇下海口的她,第二天就狠狠被打了臉。
多年來幾乎沒有病過,對這個賀蘭家,萬倉鏢局來說無所不能的賀蘭葉終於病倒了,頓時成為了全家的大事。
病來如山倒,古人誠不欺我也。
賀蘭葉渾身乏力的躺在被窩中,她額上放著一個擰了水的濕帕子,坐在床邊的柳五正給她號著脈,來不及點妝的俊臉烏雲密布,一眼看過去能嚇哭人。
她的手被柳五賽回了被子中,不多時,被外頭平氏領進來的家里頭的大夫來了,柳五把人攔在門外,說了幾句什么,把人送了回去。
賀蘭葉耳朵幾乎聽不清什么,也不知道外頭的事,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能無力地躺著等待病情減輕一點。
泡了沒多久的冷水,怎么就把強壯的她給泡病了呢。
賀蘭葉發出一聲呻吟,嘆息自己的身體不如以往,卻不料外間的柳五耳朵很尖,輕不可聞的聲音都落入了他耳中,他立即打了珠簾進來,有些擔憂彎下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抬起,本要落在賀蘭葉的額間,只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的手在半空中滯了滯,而後小心取了賀蘭葉額頭上敷著的濕帕子,重新冰過了一道水,擰干了來,給她小心搭上。
賀蘭葉躺在被褥中一動動不得,她緩慢地眨著眼,看著柳五略顯生疏的動作,勾了勾嘴角,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柳五,你傷剛好,沒必要陪著我,叫我娘嬸娘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