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許人的眼睛實在是漂亮得很,像嵌了兩塊溶著碎金的琥珀,徐然被他看得又起了躁動的心思,喉結滾動,剛平穩的呼吸又亂了起來。
我好想吻你,何許人。
四月過得很快,冬去春來的溫度只不過持續了幾天,五月上旬就已經有些課程結束並且開始考試了。
在徐然面前的何許人好像沒有了難言的束縛,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安靜,但時常能從他的眼里看到赤*裸的愛意,毫無遮攔,像戈壁灘為烈日盛放的花朵。
兩個人之間的百步不再是徐然的獨自負重努力,何許人像是掙脫了心靈的束縛飛奔向他,兩個人的距離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學校五月中旬有校園歌手大賽,每到傍晚都會有人在臨時搭建的舞台上酣唱,每晚都有年輕人在瘋狂,唱著已知或未知的愛恨別離。
五月底,這場比賽的最後一天,舞台上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謝幕的這一場比賽選手變成了每一個人,每一個有可能的歌手。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舞台上的一個學長聲嘶力竭地用話筒訴著衷情,舞台下有人在大聲合唱。
台上的人唱著故事,台下的人聽出了自己的故事。
眼看這首《離歌》唱到了尾聲,何許人突然走到了後台,徐然站在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看著他和主持人說著什么,不緊不慢地朝他走去。
主持人聽了幾句話連連點頭,滿臉都是笑意,和放伴奏的同學溝通了片刻就上台報出了下一首歌的名字。
takemetochurch.
何許人的曲目。
何許人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勇氣,握著話筒,踩著鐵台階上了舞台。台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何許人還是有些怯場,話筒舉到嘴邊也遲緩而顫抖。
「myloversgothumor(我的愛人雖然風趣)。hesthegiggleatafuneral
(主也不該在他的葬禮上嬉笑)。knowseverybodysdisapproval(深知世人容不下我們)……」
何許人偷偷把第一句的「she」換成了「he」,除了徐然,沒有人在意。
「……iwasbornsickbutiloveit(我天生殘缺但我樂意)。commandmetobewell(聖諭令我須成完璧)。a-amenamenamen(阿門)。takemetochurch(帶我去教堂)。illworshiplikeadogattheshrineofyourlies(我會像只忠犬將你的謊言奉若神明)。illtellyoumysinsandyoucansharpenyourknife(供訴我的所有罪孽你大可磨刀霍霍)……」
這是徐然第一次看到何許人這么盡心竭力地唱一首歌,何許人唱著唱著,也就不再睜眼去看台下的人。
「……ifimapaganofthegoodtimes
(若鼎盛之世我為異端)。myloversthesunlight(我的愛人便是陽光)……」
何許人的眼睛再次睜開,眼里只有徐然的光芒。
一曲終了,何許人鞠躬:「謝謝。」
滿場掌聲雷動,何許人耳邊還有伴奏的回響,匆匆下台,只想到徐然的身邊。
「唱得很好。」徐然在光線昏暗的人群里准確地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