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說著,子西沖著施夷光雙手高舉,行了個空首大禮:「感念先生,無以為報。」
施夷光身子往後挪了挪,沖著子西垂首亦是行了個禮。
行罷,子西端正的看向施夷光:「今日之後,先生有所求,說與我,只不違道背義之事,申當盡力。」
施夷光本習慣性的想開口拒絕,此刻聽到子西的言語,拒絕的話砸舌尖打了個轉兒,又被她咽了下去。
「允諾?」施夷光看著子西,說的有些緩慢:「別的我不求大人,只一事。」
「先生請講!」子西聞言,想也不想便開口問道。
施夷光端坐著身子,看著子西,片刻之後,道:「我求,受禮於府上,大人能保我安康。」
子西本已做好了被提什么大要求的准備,此刻聽到施夷光的話,面上一頓。
「嗯?」他看著施夷光反問道:「安康?」
施夷光看著子西,堅定的點了點頭:「對,安康。大人可能給?」
子西聞言,看著施夷光沒有回話。
這要求,乍一聽起來,倒是簡單的不像話。可認真一思索,里頭的彎彎繞繞就大了去。
子西斂下眉眼,垂著頭,思慮起來。深思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施夷光,點了點頭:「在不背道叛義、不損楚國的前提下,我定然保先生一個安康。」
施夷光聽著,卻是沒有答話。只斂下了眉眼。
這一承諾,乍一聽起來,倒是無懈可擊又暖心。可認真一思索,便知這是廢話。子西這個承諾,可不算多有分量。
一般的危險,她自己當然能解決。若真要遇到她都不能解決的麻煩,牽扯的就多了去。偏還有個先決條件,不能牽扯到道義和國家。
施夷光抬眉,看向子西。他面上的感激之情還在,只是眼神之中已沉著下來。
施夷光勾了勾唇,也看不出是嘲諷還是開心,淡淡的道:「那便先謝一聲大人好意了。」
都是活成了人的,再大的恩德到了他們的心里頭也得暗暗的過把秤。哪里來的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不過就算子西對她未曾推心置腹的相對,施夷光心中卻是不會責怪的。
一是子西這樣的人就算是算計和掂量大多也是為了國家。私心倒是沒多少,道義身心全撲在了國家的大臣是施夷光這種人沒有立場批判的。二是施夷光本就沒有對子西施以恩德,不過是弄巧成拙,又哪里來的資格去要求子西對她肝腦塗地呢。
馬車緩緩行過,顛簸之後又趨於平穩。
走走停停,到了宮中下了馬車,走向正宮殿處。轉去殿旁偏屋盤發凈手之後,便跟著子西走向了宮殿之外。
施夷光等候跟子西等候在外殿。有宮人進殿通傳。
里頭的楚昭王跟才迎接到的熊章說著話。
子西先進了去。留下施夷光一人候在殿外。
這一站,就站了許久。
正是暮春之末。天朗氣清。大多是晴日。施夷光站在宮殿外的庭廊之下,有暮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
她站在庭廊之下久了,被直射的陽光照得有些熱。頭上包著的發髻整整齊齊,卻有一兩根發絲垂下來。
她垂目站在殿外。不大會兒,便聽見殿內出來了個內官,走到施夷光旁邊,笑著道:「先生,王上有請。」
施夷光垂手進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