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胡須男猛地拉起,壓在了床上。
另一邊,施夷光跟紀里回了客棧之後,倒頭就睡。
她今天太累了。
為了方便,一行四人只要了一間屋子。屋子中的床不是一張張的,而是一排排的木板搭在土坑上。底下鋪著一層茅草,然後是一層棉絮。人們就橫躺著排排睡。
施夷光來這個時代很久了,軍中亦是這般。於是她早就習慣了。睡得是最里頭的床位。倒頭被子一蓋,就呼呼的睡了過去。
睡在旁邊的紀里明獻就沒有那么好的睡眠了,輾轉反側了一晚上,翻來覆去的聲音直到破曉時還在。
熊朝跟端叔羽回來的時候,是帶著伯將來的。伯將又帶著兩個助手。
他們沒有直接去那院子,而是先到了落腳的客棧。
這兩日施夷光跟紀里都沒有出門。其實紀里一直想要出門去看看,但是施夷光不肯。紀里問了原因,施夷光懶得跟他扯,反正就是不准他出門,說等熊朝他們回來再說。於是紀里也就只能跟著施夷光帶著客棧里頭了。
這一日,施夷光在客棧里頭用了飯,練了會兒身手,便躺在床上准備睡午覺了。眼睛一閉,便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
紀里看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施夷光,沒辦法也只能干著急。
這日熊朝帶著伯將他們回客棧的時候,大中午的,正是好時光。一推門,就看到了倒在床板上呼呼大睡的施夷光,和床旁邊坐著偏頭安安靜靜的瞧著施夷光睡顏的紀里。
聽到推門聲,紀里從床邊站起來的同時,施夷光已經警惕的從床板上撐起了身子,一只手摸著袖子里頭的匕首了。
「伯將!」紀里看著走進來的伯將和熊朝等人,垂頭行禮。
身後跟著的隨將將門關上,伯將看了眼繼續倒頭准備繼續睡的施夷光,走到屋子里的桌案旁坐下,看向紀里:「查的怎么樣了?」
紀里站的筆直,回道:「發現了暗道。」
「這我知道,我說其他的發現呢?暗道通向何處,可有地形圖?」伯將坐在案旁,看著紀里問道。
正是因為熊朝回來時告訴他發現了暗道,不然他也不會親自過來。
紀里聞言,沒有回答,只看著伯將,硬著頭皮搖了搖頭。
「其他什么都沒有發現?」伯將不信的問道。瞪著眼睛看著紀里。紀里不該是這樣的呀,來回兩日還多的時間,他怎么都該發現了其他的信息啊。
「官府那邊呢?」他又問道。回來的路上到這邊官府的文書,寫的是發現了胡人的屍體。
紀里搖了搖頭。
伯將拿著桌案上的小茶盞就砸了過去,大罵道:「你搞什么?!兩日的時間什么都沒有探到就算了,還敢在這兒安安穩穩的睡大覺?!」官府發現胡人的屍體,定然是要展開去查探的。他還以為自己派來的這兩人跟著官府已經摸出了點兒頭緒。
說著,他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悠悠起身的施夷光。
紀里沒有躲,茶盞砸到他的頭上,頓時粉碎。尖銳的瓷片劃得他額頭冒出了血絲。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那么承受著伯將的怒火。
施夷光從床板上撐起身子,看著紀里冒著血絲的額頭,挑了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