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搖頭:「無人知曉。」
「他這個先生走前連最喜愛的弟子都不透露去處么?」施夷光道。
「走前倒是說了,去往湯谷長居。先生走後,我尋過。湯谷在何處,竟無人知曉。」安陽道。
施夷光停下了腳步,看著安陽。
湯谷,是大荒東經中的山。
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
靈岩山的山側,有一條小溪流。兩人走著走著便到了。這些日子,施夷光總愛在水邊玩兒。
「你不是喜歡盪水么。這山中的清泉比太湖里的涼爽。」安陽說道。
施夷光聞言,便蹲在了溪水邊,輕輕盪了起來,口中喃喃。
安陽已經習慣了,也不去追問在念些什么。
施夷光摸向脖子,一切如初。
「走吧,我們再往上去看看。」施夷光說著,站起了身子,將手中的水漬擦干。
兩人在靈岩山上逛了大半日。
到了傍晚,安陽因為有政事回了宮中。施夷光帶著仆從將安陽松下了山。
看著安陽走遠的背影,施夷光對著旁邊的菊兒問道:「菊兒,你知道湯谷么?」
「湯谷?是什么?」菊兒問道。
施夷光搖了搖頭,沒回應。
「回罷。」她道。
那天夜里,安陽回來的很晚。施夷光足足等到子時才見到他歸來的身影。
褪去了衣衫,他走進內室看到還坐在案前的施夷光:「怎么還未入睡?」
「難入眠。有什么事嗎,這么晚歸。」施夷光提著茶鼎倒了一盞茶,遞給安陽。
「沒什么大事。」安陽不欲將諸多煩事說出來困擾施夷光,直接坐到她旁邊,接過茶水喝下:「這么晚沒睡在寫些什么。」
他攬住施夷光,伸著脖子去看她手中的竹卷。
「大荒東經。」安陽看著上面的自己喃喃:「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淵。大荒東南隅有,名皮母地丘。東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言,日月所出。」
「這是什么?」他轉頭看向施夷光。
施夷光將筆墨推開,將竹卷移走。
「想到了以前看過的書卷,找不到原籍,就想著默出來。」施夷光靠在安陽的懷里,找個了舒服的姿勢。
靠著,又覺得脊背被東西硌著了。
她坐直摸向安陽的胸口的硬物:「這里什么?」
安陽按著施夷光的手,笑道:「本想明日給你的,卻被你發現了。」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條銀鏈子。上面系著的鈴鐺隨著安陽的輕晃叮叮作響。
出乎安陽的意料,施夷光在看到銀鏈的時候,不是歡喜也不是開心。而是難以置信和不可理解。
「怎么了?」安陽不由開口詢問。
施夷光拿過安陽手中的銀鏈,認真的端詳。倏忽抬頭看著他:「你這鏈子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