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還在念念有聲。
神神道道,如履薄冰。
書院前很熱鬧,其他學子也都到了。見到他二人,上前致意。
傅雲啟緊緊挨著傅雲英,一一招呼過去。
蘇桐來得不早不晚,剛好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時間,也不過來和傅雲啟、傅雲英寒暄,自己找了個角落站著。
趙琪看到他,很快帶著其他人迎過去,幾人站在一處閑話,旁邊的人偶爾附和一兩句。
傅雲啟不解道:「桐哥怎么不理我們?媛姐的事和我們沒關系啊?」
蘇桐救過傅雲啟和傅雲泰,為此手臂受傷無法參加考試,傅雲啟心里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他要和整個傅家斷絕往來,你我都姓傅。」
傅雲英淡淡答道。
她有一種直覺,傅媛的事……未必和傅四老爺講述的那樣簡單,蘇桐這人深藏不漏,搬來武昌府後,他身上那股隱隱的郁氣立刻不翼而飛……就好像……和傅家脫離關系是他一直所期盼的一樣。
蘇桐也許是個隱患,傅雲章現在能壓制住他,讓他不敢生出其他心思,但她不能想當然把希望寄托在二哥對蘇桐的威懾上。
傅雲英默默想著心事。
辰時中,幾名小文童出來迎接他們,神色懨懨的,似有些不耐煩。學子們找他們打聽各位主講的喜好脾性,他們愛答不理的,態度冷淡。
學子們都是半大少年,心中憤憤。
小文童中的一個覺察到眾人的不滿,忙道歉,「還請見諒怠慢之處,今天崔探花前來講學,我們幾個因為受罰不能前去旁聽,心里難受,實在笑不出來。」
眾人頓時激動萬分。
崔南軒罷官的事已經傳開了,早有傳言說這位同安二十年的探花郎並未回江陵府老宅,而是帶著家人在武昌府賃了間宅子住。他們正愁沒有機緣一堵崔探花風采,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崔探花竟然來了江城書院!
「我們也能去旁聽嗎?」
嬌小玲瓏、穿一身春綢袍的鍾天祿立刻發問。
小文童攤手,搖搖頭,「崔探花講學,哪是想看就能看的?講堂周圍有雜役看守,我們進不去。」他撅起嘴巴嘟囔一句,「要是能混進去,我們早就在里頭聽課了。」
眾人面露失望之色。
卻聽趙琪笑道,「崔探花既然長住武昌府,以後必定還會來講學。」
對喔,講學不可能只講一堂課吧?他們是書院的學生,還怕沒機會見到崔探花嗎?
眾人恍然大悟,起懊喪之態,紛紛笑出聲,有幾個激動的甚至當場蹦起來歡呼。
這其中,唯有三個人始終反應平靜,似乎對大名鼎鼎的探花郎崔南軒並不感興趣。
一個是袁三,他正像個頭一次進城的鄉下娃娃一樣伸長脖子四處觀望,打量書院坐落於青山綠水間的亭台樓閣,摸摸欄桿,拍拍廊柱,嘖嘖稱奇:「這書院比我們縣太爺家還闊氣!」
周圍的人假裝沒聽見他說的話。
一個是周大郎,他兩只眼睛一邊用來瞪蘇桐,一邊用來瞪傅雲啟和傅雲英,力不夠用,壓根沒聽清到小文童說了什么。
還有一個,自然是傅雲英。
她只是詫異了一瞬,旋即想明白崔南軒在做什么。
仕途上受了挫折,他不願就此沉淪,一面講學以宣揚名聲,一面施恩於年輕學子擴充人脈。以他的本事,湖廣本地士子哪個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等他起復之時,說不定比以前的禮部侍郎更為風光。
…………
小文童把眾人帶到教授們的辦公之所前。
張榜的時候按照名次從後往前公布,今天卻是反著來的,傅雲英和蘇桐頭一個被叫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