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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是女郎 羅青梅 1238 字 2022-07-10

趙弼道:「在刑部,初審由刑部和都察院審理,復審才會移交大理寺。不過這事可能牽涉到不少人,鹽販頭子活不了幾天。」

霍明錦眉峰微蹙,「當地官員是誰的人?」

趙弼小聲說:「哪方的人都有……」他指指頭上碧藍的天空,「宗室、太監,還有沈閣老的門生。」

按本朝鹽法,鹽商運銷食鹽,須先向鹽運司交納鹽課,領取鹽引,然後到指定的產鹽區向灶戶買鹽,再販往指定的行鹽區銷售。為了取得鹽引,須向邊境運糧,理論上說是如此,但事實上遠沒有那么簡單,在領取鹽引前,還得出示引窩,想要認窩,必須向官府交納巨額銀兩。

鹽商壟斷全國鹽價,低買高賣,牟取暴利,拿到鹽引的商人,等於坐擁金山寶庫。然而實際上最後得益的還是朝廷,朝廷正是通過鹽引之法從鹽商手中賺取大額稅。

由於販鹽的利潤實在太高,人人趨之若鶩,朝廷禁止權勢之家、公、侯、伯及四品以上文武官員本人及家人、奴仆從事鹽商業務。

但利益跟前,什么律法都不管用。權貴宗室不吹灰之力就能從掌管鹽引的官員處索要到鹽引,然後從中賺取巨額利潤。

鹽商們應付各方勢力,負擔一日比一日重,於是便變本加厲地從老百姓身上榨取回報。

這一次山東鹽工起事,表面上看起來是鹽商和鹽工之間的問題,實則是當地官員太過貪婪所致。

而插手當地鹽運事務的人全是京中權貴,一部分是宗室貴戚,一部分是太監,一部分是監管官員,不論哪一方都是得罪不起的。

所以鹽販頭子必死無疑。

霍明錦問:「如果移交到大理寺,你能咬出多少人?」

趙弼心里咯噔了一下,頓時冷汗涔涔,低頭道:「二爺,大理寺和都察院主事的人一個是沈閣老的侄子,一個是沈閣老的學生,這事勝算不大。左、右兩寺分管各省,山東歸左寺,我們右寺的人不便過問。」

沈介溪任人唯親,到處都安插了人手,一有風吹草動,沈黨立刻聯合起來清除異己,彈劾沈介溪的折子根本送不到御前。

朝中人人自危,遇到和沈黨有關的案子,能不管就不管,以惹火燒身。

霍明錦面色不變,「不一定,詹事府的人可能要插手。」

「詹事府?」

趙弼愣了片刻,明白過來,「您在上頭見了大皇子?」

說是大皇子,其實也就是太子,皇後無所出,皇上的幾個兒子中只有大皇子平安長大,他母親孫貴妃又得寵,冊封太子是遲早的事。只因皇上一直為立後的事和大臣們較勁,才遲遲沒有旨意下來。皇上的意思很明顯,立孫氏為後,他就定下太子,但大臣們就是擰著脖子不同意,寧願太子之位空虛,也不能讓孫氏登上後位。

僵持了幾年,兩邊都不願主動讓步。不過朝臣們私底下早就將大皇子視為皇位繼承人,平時教導他的老師都是朝廷肱骨大臣。

詹事府官員基本由朝廷大員兼任,這是為了防止東宮自成體系威脅皇權,同時讓太子和大臣培養信任,便於將來權力順利交接。

沈首輔就兼任了詹事一職。

和朝中沈首輔一人獨大不一樣,詹事府內部分為幾派,其中少詹事素來瞧不慣沈黨。

趙弼理順關系,感慨一聲,「大皇子才十三歲啊……」

霍明錦唇角一扯。

他在道觀見到朱和昭時,也吃了一驚。朱和昭像他的母親,生得小巧,平時宮宴上站在皇上身側,恍惚還是孩童模樣,孫貴妃一派和沈黨斗來斗去,從沒有人把目光投諸大皇子身上,因為他才十三歲,一直默默無聞,大臣們為他講經,他尊師重道,刻苦勤學,然後也只盡於此了,並沒有什么過人之處。

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