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浮著幾塊青紫,因著那肌膚太白凈細膩了,因此傷處看著更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傅公子倒是挺能忍的,沒聽他嚷過一聲疼。
「如何?」
霍明錦又問了一句,看他臉上鄭重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傅雲英傷得比他還嚴重。
郎中忙仔細檢查,回答說:「二爺,傅公子沒傷著骨頭,塗些消腫止痛的葯膏便可。」
霍明錦唔了一聲,「拿葯來。」
「!」郎中響亮地答應一聲,出去了一會兒,又折返把葯膏送過來。
霍明錦接了葯膏,先送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郎中在旁邊等了半天,准備為受傷的傅公子塗葯,卻見二爺一直拿著缽子不松手,眼珠一轉,難道二爺這是要親自幫傅公子上葯?
二爺自己可是挖了一塊肉,沒見他怎么在意,反倒為傅公子手上那么一點不起眼的小傷心疼……
郎中張大嘴巴,想起最近的流言,打了個激靈,默默退出房間,順便把門給合上了。
「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吧。」
看出霍明錦真打算給自己塗葯,傅雲英眼皮跳了兩下,道。
他低著頭,聲音沙啞,「是我弄傷你的,我來。」
傅雲英垂下眼簾。
葯膏在他手上,他死抓著不放,她能怎么樣?和他搶吧,又怕扯動他的傷口,而且也搶不過他。
他指尖挖下一塊黃豆大小的淡綠色葯膏,抹在她手腕上,動作十分輕柔,和他剛才不容拒絕的氣勢判若兩人。
冰涼的葯膏剛碰到紅腫的傷處,傅雲英忍不住嘶了一聲,右手抽搐了兩下。
還真有點疼。
霍明錦眉心緊皺,動作放得更輕,「你當真把自己當成男子了?」
傅雲英搖了搖頭,「倒也沒有……只是這種小傷,真的不礙事。」
如果傷在臉上或者脖子上,她還是在意的,她雖然穿男裝,也很愛惜自己的容顏,每天都要塗潤面的蘭脂。
誰不喜歡自己漂漂亮亮的呢?
花容月貌,神采飛揚,照鏡子的時候,自己看著也高興。
傷在其他地方就沒什么了,小傷口而已,養著養著就好了,連疤都不會留。
聽她的口氣,平常應該經常碰傷哪里或者破個口子。
霍明錦皺眉不語。
葯膏的味道不難聞,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像暑夏時喝的降火涼草茶。
房里很安靜,窗外的雨聲稀稀落落,時大時小。
雨滴落在葉片上,沙沙的響聲讓傅雲英想起上輩子小時候家中蠶娘養蠶,蠶房架子上一只只笸籮堆疊,每一只笸籮上養了幾十只蠶,夜里蠶吃桑葉,也是一片沙沙聲,蠶娘得來回巡視,一次次更換桑葉,別看蠶那么小那么不起眼,卻很能吃,有時候一晚上能吃光幾十筐桑葉。
葯塗好了,霍明錦給傅雲英理好袖子,「餓不餓?我讓他們送飯進來。」
說罷,不待她拒絕,揚聲叫人。
門立刻被推開了,李昌親自將灶上熱著的湯羹飯菜送進屋中。
不得不說李昌辦事很周到,飯菜清淡美,俱是傅雲英平時喜歡吃的菜,備了兩副碗筷。
「我燒了兩天,真餓了。」
霍明錦拿起筷子,道。
傅雲英目光落到他肩膀的傷口上,說:「那您吃吧,我剛才用了點心,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