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一團火漸漸燒起來。
她仰頭看著他,肌膚似新雪,雙唇嫣紅,因為來不及反應,烏黑發亮的眸子眨了兩下,濃睫微顫。
他有些情不自禁,想把她捧到跟前好好親一會兒,感受肌膚是不是和看上去的一樣細滑,喉結動了一下。
隔得這么近,傅雲英能清晰聽見他吞咽的聲音,臉上燒起來,眼簾低垂,往後退了一步。
霍明錦一笑,拉起她的手,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指,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掃一眼陰冷的廂房,拉著她出去。
李昌和剛才的部下跟了過來,遠遠看到二爺陰沉著臉往正房去,平時拿刀的大手拉著人家傅公子的小手緊緊不放,對望一眼,躲開了。
不僅躲開,還給其他人使眼色,除了暗處的護衛,其他錦衣衛都知趣地退到走廊里。
傅雲英被霍明錦拉著進了正房,里頭燒了火盆,錦帳低垂,溫暖如春。
霍明錦拉著她坐在火盆前,搓她的手,「冷嗎?」
她在南方長大,受不了北方嚴寒。
房里的幕僚還沒走,等著霍明錦回來繼續向他請示,等來等去,好不容易把二爺盼回來了,結果二爺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知道低頭和那個傳說中「貌若好女」的傅公子說話。
聲音溫和,和平時對待部下的寬和不一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柔和珍視。
哎,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美人夠美,管他是男是女,都能把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兩個幕僚搖頭失笑,悄悄退出去,把門帶上。
兩手被霍明錦寬厚的大手握在掌心里焐著,怎么掙都掙不開。
傅雲英覺得自己要起雞皮疙瘩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
自從捅破窗戶紙以後,他沒有顧忌,越來越強勢。
那一開始認出她的時候,他為什么什么反應都沒有呢?
傅四老爺在銅山遇險,她帶著人去銅山,錦衣衛已經趕到了……絕不是巧合,他是為她去的。
在她還不知道傅四老爺出事的時候,他已經南下趕往銅山。
李寒石是她的人,她身邊一有風吹草動,他都會知道。
那幾年,他一直都在默默關注她?
火盆就在面前,他緊靠在自己身邊,錦袍底下勁瘦而強壯的身體似乎比炭火還要熱,他身上有一種陌生的說不出來的味道,淡淡的,像山里的青松,微苦而澀。
傅雲英都要熱冒汗了。
要問的話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說不出來。
她不在意被他認出的事……但也沒有做好和故人暢聊上輩子那些沉痛過往的准備。
霍明錦先開口了,「天黑了,留下來陪我吃餃子罷。」
傅雲英望向窗戶的方向,門窗緊閉,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了,不過窗前暗沉沉的,只有火盆周圍能看清地面青磚上的紋路,這么晚,自然進不了城。
「我一個人過年。」霍明錦又說了一句。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順著他的話小聲道:「以前我都是初一早上吃餃子。」
幾聲低笑,霍明錦還握著她已經暖起來的手,半跪在她面前,一眨不眨地望著她,「今年陪我,為我破一次例,嗯?」
詢問的語氣,最後幾個字又輕又柔,近似呢喃,讓人沒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