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婦人居住。
他們家沒有根基底蘊,這一代開始靠科舉起步,想要讓家族發展壯大,首先必須擴展自己的勢力。
昔年結交的人脈開始發揮作用,傅雲章的同年在各地歷練,傅雲英的學生們即將嶄露頭角。
確實得要換新宅。
傅雲章沉吟片刻,打發蓮殼出去。
燭火微微晃動。
他遞了把蒲葵扇子給傅雲英,「今天霍指揮使來過?」
蒲葵扇扇面闊大,但拿在手里很輕,沒什么分量,她輕輕搖動扇子,點了點頭。
「你以後准備怎么辦?」
傅雲章自己也拿了把扇子,慢慢搖,蒲葵扇響。
窗外蟬鳴依舊嘈雜,夏夜漫長。
「我心里有數。」傅雲英平靜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傅雲章看著她,溫和道,「也別顧忌太多,總歸得要你自己高興,我看霍指揮使也不是墨守成規的人。」
若是一般男子,怎么可能容忍她每天混跡在官場當中。
傅雲英輕聲答:「我曉得。」
傅雲章有些憂愁。
她素來肯忍讓身邊親近的人,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霍明錦要是欺負她怎么辦?
一開始想著霍明錦肯包容她,自然是怎么想怎么好,但繼續往下想,又覺得不妥。
看他沉默下來,傅雲英站起身,把腳踏旁桌案上的茶杯挪走了。
聽見聲音,傅雲章抬起頭,笑問:「怎么就把茶撤了?」
傅雲英彎腰湊近他,看了看他的臉色。
燈光籠在他臉上,五官致柔和,含笑望著她,目光溫和。
「二哥,別吃茶了,勞了半日神,早些睡。」
她看著傅雲章睡下,回到自己院子,坐在燈下寫了幾封信,才洗漱就寢。
次日早上,囑咐管家把信送出去,門房稟報,范維屏來了。
范維屏雖然官職高於她,但知道她是楚王留給新君朱和昶的人,不敢傲慢,進了門,便笑呵呵和她套近乎:「我瞧著你又長高了許多。」
他們兩平時從不往來,算一算很久沒見過了。
范維屏記憶中的她還是個清秀謙遜的學生,再見時,見她雖一身家常服飾,但氣度沉穩,應對從容,心中暗暗佩服,難怪楚王把所有暗衛都交給這個年輕人。
原來自家主子也有靠譜的時候嘛!
傅雲英亦不拿大,和范維屏寒暄過,其他幕僚早就到了,仆人送茶進來,眾人推讓一回,圍坐在窗下,開始討論入內閣的事。
沈介溪已死,他的骨干要么卷入謀反入獄,要么怕受到牽連,主動辭官,現在除了王閣老這位內閣大臣地位穩固如山,其他幾位閣臣一年之內必定陸續致仕。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這回先換了一個首輔,又換了一個皇帝,眼下各個黨派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正積極為自己人謀求空缺出來的職位。
范維屏知道傅雲英打算助他進內閣參與朝政,急於表現自己,首先道:「崔南軒乃吏部侍郎,掌管官吏銓選,職權頗重,他在家養傷,暫時沒什么動靜,不過沈黨的人暗中動作頻頻,想推舉他出來拾沈黨的爛攤子,等著東山再起。」
幕僚們議論紛紛,崔南軒是湖廣人,沈介溪的學生,在和沈介溪鬧翻以前,他曾和沈黨的人共事,交情不錯。如果他出面保沈黨,那沈黨死而不僵,隨時可能死灰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