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護身符,傅雲英一天換一個戴也戴不過來,既然他們說有安宅的效用,那就留著鎮宅吧。
她好護身符,披了件大毛斗篷,去見傅雲章。
剛出門,傅雲章正好從長廊另一頭走過來,手里托了只黑漆匣子。
傅雲英忍不住笑了,「二哥,你也給我求了護身符?」
傅雲章穿過長廊,袍袖翻飛,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有些茫然,「什么護身符?」
聽她笑著說了其他人偷偷摸摸送符的事,嘴角微翹,「難怪今天在廟里一個接一個說肚子疼,原來是躲出去買平安符了。」
問:「杜嘉貞也送了?」
傅雲英不答,她可是和杜嘉貞保證過的。
傅雲章也不需要她回答,回想一群大小伙子做賊一樣偷偷背著自己去買符,搖頭失笑。
兩人並肩進屋。
傅雲英脫下斗篷,撥開炭盆里的炭灰,往里頭加了幾塊炭。
「這個給你。」
傅雲章坐下,把手中的黑漆匣子推到她面前。
她打開匣子,里面是一摞契書,有鋪子的,田地的,庄園的,幾乎遍布全國,各地都有。還有一張記載各樣家具物事的單子。
傅雲章微微一笑,「你和霍督師是不是打算要辦喜事?這些是哥哥給你的嫁妝。你不准備大辦,用不著一抬抬預備,我就不講究了,這些直接劃到你名下,想要什么,你自己買。」
正准備和他說這事,他卻已經發覺了。
傅雲英蓋好匣子,「二哥……」
傅雲章挑眉,佯裝惱怒,「不許推辭,這是哥哥給你的,難不成你沒把我當哥哥?」
炭火畢畢剝剝地燃燒,臘梅花香浮動。
兩人隔著暖融融的空氣,對望了片刻。
傅雲章臉上漾起一絲笑容,抬手拍拍她的發頂,如畫的眉眼,神情柔和似三月撲面的楊柳風,含笑說:「知道你不缺這些……不過我只有你一個妹妹,這些不給你,還能給誰?」
傅雲英鼻尖發酸,低頭翻看那些契書,見他竟然把平時最寶貝的古畫、古器也都給自己了,皺眉道:「怎么全都給我……二哥,你自己呢?」
傅雲章端起茶杯吃茶,「你幫我整理書房的時候,不是很喜歡那些玩器嗎?都給你罷,得讓我失手摔了。」
想起她看到那些古物被隨隨便便摞在箱子里時倒抽一口氣、心疼可惜卻又不忍責怪他時那矛盾的神情,他忍不住翹起嘴角。
傅雲章經常摔東西,不管是價值幾百兩的珍貴茶具,還是普普通通的粗瓷碗。
以前以為他是漫不經心,不拘小節,所以連走平路都會突然摔倒。
後來才知道,他有心無力,有時候雙手沒有力氣,才會拿不住東西。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的字寫得一般。
他從沒有因為身體的不適而表現出任何抑郁憤懣,泰然處之,以至於沒人發覺。
傅雲英聲音有些嘶啞,「那也不能全給我。」
傅雲章按住她的手,「好妹妹,先給你著,等我什么時候想要了,去找你討。你幫我打理好,哥哥就可以偷懶了。」
她抿了抿唇,知道他不會回去,只得罷了。
反正單子在她手上,她幫他好好保存,以後再給他。
……
回到自己院子里,進門前,傅雲章停住腳步,拂去肩頭的落雪。
經過竹林的時候,風吹竹浪翻涌,竹葉間的細雪簌簌飄落,灑了他一身。
蓮殼幫他撣干凈衣裳,塞了只暖爐到他手里,笑眯眯問:「爺,您要娶親嗎?」
他走進次間,在書案前坐下,「誰說的?」
蓮殼合上簾子,嘿嘿笑道:「我聽老吳說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