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曳著身姿搖擺搖擺。
山下是不夜城,山上是銀河萬萬頃,她卡在不上不下,用了一晚上時間去想,到底是隨山下喧嘩還是隨山上遁入闃靜,融於暮色之中。
天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睡去,聽到旁邊有什么響動,也抬不起眼皮,任意識越來越稀薄。
醒來已經十點多,腰上太沉,睡眼朦朧的看過去,就看到玄陳放大的臉。
她立馬清醒了,一腳把他踹下床。
玄陳腰腹挨了重重一腳,扶著床起來,看過去,「鬧覺了?」
北夏沉著臉,「是起床氣!如果你不能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你就報警說我強-奸你,是吧?」玄陳撐著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北夏懶得再廢話,洗澡,換衣服,簡單化妝。
下樓時,聞到餐廳傳來的奶香,也沒絲毫動容,穿鞋,開門離開。
玄陳在餐廳,吃完最後一口面包,喝完奶。
電話響的很懂事兒。
他接起來,朝外走,「鷹哥。」
那頭一陣爽朗的笑聲,「怎么樣?住進去了嗎?」
玄陳走過玄關,看見北夏擺放整齊的高跟鞋。
「嗯?問你呢?她搬走了嗎?」
玄陳轉身上樓,「如願以償。」
「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等你好消息!」
電話掛斷,玄陳把門關上,洗澡,換衣服,准備出門。
*
北夏馬不停蹄回歸崗位,現身華夏私人博物館北京海淀分館前廳。
跟館長打過一聲招呼,去了畫廊。
一進門,助理走過來,「boss。狄諾在樓上。」
北夏快步朝樓上走,「我知道了。」
如你所見,北夏並非除大家熟悉的藏家、慈善家,什么也不干。
華夏私人博物館是北家眾多產業其中之一,每個分部都對應一個畫廊,專門用於展出近現代名家畫作。北京海淀這個畫廊目前主要對年輕人開放,著力挖掘一些有潛力的年輕畫家,並培養他成為可以在華夏私人博物館展出作品的國際知名畫家。
北夏在中間,可以說是一個經紀人的身份,在這行業里,也有人管她叫推手。
但凡她看中的畫家,經一番用心培養,無一不身價千萬。
當然,不光是畫的好,主要是運作的好。
這也是為什么,剛出美術學院校門就來跟她毛遂自薦的學生總是層出不窮。
北夏回國主要是她手里一張王牌想跟她解約,解約她沒意見,問題是他想跳槽的平台是她的死對頭。
要強如她,怎么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走進辦公室,北夏看到狄諾,沖他笑笑,「等很久了嗎?」
狄諾站起來,對於北夏的栽培,他還是很感恩的,「夏夏。」
北夏到書架把他上半年剛出版一本作品全鑒拿過來,「我看著它們誕生。」
狄諾蹙眉,他也是。
北夏一句話,包含了整個創作過程的心酸苦楚,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誰能理解他那份辛苦,恐怕只有北夏了。
她是良師,也是益友,她是他迷航的燈塔,是下水窒息時恍然看到的浮標。
而他終於紅了,進她辦公室,不是要感謝,是要解約。
忘恩負義!他抿緊唇。
北夏把書遞給他,「再想想。」
狄諾微微啟唇,未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