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兩人走進魏家村起就沒有見到一個活人。
每家每戶門窗禁閉,一點聲響也沒有。
不恨目光掃過一個個熟悉的場景,老樹還在,村中的古井卻枯了。
連帶著那條世世代代環繞著魏家村的河流也干涸得只/剩湖心一點,也淹不死人了。
不恨站在岸邊,豬籠里娘緊緊抱著她,哀求和呼喊被河水淹沒。
冰冷,窒息,無望。
她眼睜睜地看著娘親一點點松開她,瞳孔渙散,痛苦的面容逐漸平靜。
她卻連放聲大哭的能力都沒有。
那一刻,恨的種子便在她心頭生根發芽,在娘親的屍腐上長出參天大樹。
「師妹?」
石言玉走到玉不恨身邊,「別站這里,陰煞沖天,是大凶之地。」
不恨嘴角扯了扯,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黑,「這是村里的獻祭台,河神的肚皮,不知埋葬了多少屍骨,陰氣不重倒奇怪了。」
「不止。有人擺了聚陰陣,那些孤魂野鬼散不去,才聚了這么多怨氣。陣眼便在對面那棟屋子里。」
不恨順著看去,全村唯一一棟兩層木屋,院前種了一片毛竹,本該是清雅之地,卻因為過於安靜而變得陰幽可怖。
門前牌匾上赫然寫著魏村私塾。
「你是說…」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輕微聲響。
不恨轉頭,身後已經密密麻麻站了一群村民,各個面黃肌瘦,衣裳狼狽,如餓狼般幽幽盯著他們。
「抓了這男的獻給紫煙仙子。」
又是紫煙仙子……
石言玉和不恨對視一眼,沒有動手。
這群村民已經失智,如行屍走肉般,很可能與鬼修有關。
其中不少面孔不恨都很熟悉,不恨卻沒有任何悲憫之心。如同當初這些人就靜靜看著她和娘親被獻祭沉塘。
石言玉和不恨被村民們押到後山,逼著進入一個山洞。
通道狹長幽暗,牆上的火把呈幽藍色,只能照到腳下一點,草木濕土的氣息里還混著一股異香。
兩人走了幾步立即感覺到不對勁。
身體像掛鉛石一般變得沉重,連靈氣都很難調動起來。
石言玉左右看了幾眼,「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這種窮山惡水還能見到這種規模的鎖靈陣。」
「靈氣都調動不了了,怎么辦?」
不恨往後看,洞口已經被封了起來。
「往前走吧。「
石言玉把兩只手攏在袖子里。
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不恨,晦暗不明的燭火都不敵他眼底的泰然自信,伸了一只手出來。
「你要是怕的話。」
不恨略過他干凈修長的手指,走在前面。
石言玉輕笑,跟在她身後。
一個拐角赫然見到一座石門,不恨停了下來。
「怎么?不敢走了嗎?」
不恨用袖子捂住鼻子,「你有沒有覺得這香味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