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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癮 弱水千流 3905 字 2020-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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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夜濃如墨,月上中天。

微光從穆宅主卧的窗戶透出,淡淡的橙色,像初冬陽光。

穆城坐在床邊,光線勾勒輪廓線條,冷峻之中平添柔和。神色平靜,黑眸卻直勾勾地盯著忙忙碌碌的纖細身影,目光落在她臉上。

尚萌萌被他看得心慌,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抿抿唇狠狠一瞪,「有什么好看的!」看你大爺。

黑魆魆的眼睛里晃過一絲笑意,他別過頭,面容淡漠不做聲。

剛才徹頭徹尾一場痛哭,不用照鏡子尚萌萌也知道自己現在多丑多狼狽。她憤憤的,咬牙拿棉簽蘸了消毒碘酒,往他傷口抹。

傷在穆城脖子上,小小圓圓的一圈牙印,已經見血。

她原還氣得要死不活,一見這傷口就蔫了大半,心里有愧,只盡量動作輕柔,干笑著底氣不足地支吾:「那、那個,我上葯沒什么輕重,疼的話您就吱一聲哈。」邊說邊小心翼翼擦了上去。

穆城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下嘴夠狠的。」

「……」呃。

她被嗆了下,拿開棉簽塗葯膏,忍不住振振有詞地嘀咕,「誰讓你先惹我的,沒聽過先撩者賤么?」

「說大聲點。」他面無表情。

尚萌萌放下葯膏深吸一口氣,仰起臉,兩手托腮笑得又甜又花痴,聲音軟糯:「穆先生器大活好宇宙第一帥喔!」

穆城沒說話,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撈到懷里來緊緊扣住,眯了眯眼,高挺的鼻梁抵著她通紅的鼻頭,嗓音極低,親昵微啞,「小東西,你在找死知道么?」

距離太近,他身上濃烈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尚萌萌咬咬牙,在他腿上坐直,笑容更燦爛,柔弱無骨的小手順著他的胸肌緩緩滑下去,輕輕說,「那是誰說要陪我一起死的?」

穆城埋頭咬住她的耳垂,「我。」

呼吸滾燙烙在耳旁,尚萌萌被胡茬蹭得癢,窩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又笑又鬧。他箍緊那把細腰不許她躲,灼熱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臉頰。

視線中映入他脖子上的牙印,她迷離的雙眸回過神,伸手小心地摸了下,忽然認真地問道,「哎,你疼不疼啊?」

穆城隨口一答,「不疼。」

尚萌萌鄙夷地皺眉,「都流血了,騙鬼呢。」

死鴨子嘴硬,幼、稚。

他沉默了會兒,拉開一段距離,黑眸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嗓音出口低沉而輕:「這是關心?」

「……」得出這個結論,前後邏輯似乎沒毛病。尚萌萌默了默,還是決定糾正這個錯誤說法:「這是內疚。」

話音落地,空氣有剎那的安靜。

未及,低沉平穩的嗓音淡淡傳來,輕描淡寫:「嗯。我當成關心收下了。」

尚萌萌無言以對,「哦。」你開心就好。

之後又是一陣靜默,穆城有力的雙臂收攏,尚萌萌乖乖地窩在他懷里發呆,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噴在自己額頭。不多時,困意襲來,她打著哈欠捏了把他硬邦邦的小臂,含混不清道:「今天晚上做不做,不做我要回房間睡覺了。」

語氣極其隨意。

等了會兒沒見什么動靜。她蹙眉,正想說話,下巴卻被捏住抬高,紅腫未消的眼睛對上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

「怎么了?」

穆城定定盯著她,半晌才說:「有沒有興趣聊一聊?」

她挑眉,覺得稀罕又新奇,倒是來了幾分興致,眸子亮亮地與他對望,「好吖。聊什么?」

「之前那筆交易,你還記得么。」他面容淡漠靜靜看著她,聲線沒有一絲起伏。

「嗯哼。」她聳肩。

何止記得,簡直是畢生難忘。

穆城淡道,「我要的東西,你准備什么時候給我。」

「……」尚萌萌臉上的笑容一僵,愣住。

他俯身朝那張寫滿驚疑的小臉欺近幾分,嗓音壓得更低,重復:「我要的東西,准備什么時候給我?」

暖色燈光下,尚萌萌的臉看起來氣色極好。

頓了會兒,她聲音很輕地反問,「可你不是早就拿到了么?」說完她眨眨眼,身子前傾挨近他,曲線緊貼有力起伏的肌肉線條,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她膚色很白,這個角度,領口以下的絕妙風景被他一覽無余。穆城眸色微濃,視覺沖擊在每個細胞里演化成原始的欲.望。

尚萌萌笑容純潔,「穆先生想要的不就是我么?」

「……」

他合上眼,睜開,面容冷漠,在把她壓到身.下掐死之前道,「回去早點休息。」說完把她從腿上抱起放到一旁,起身走向浴室。

「穆先生。」忽地,她叫住他。

穆城止步,沒有回頭。

莫名,她喉嚨干澀,清了清嗓子才說,「今天晚上的事,孟家,剛才……都真的很謝謝你。」頓了下,「另外,一不留神把你脖子咬出了血,對不起。」

他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淡道:「不客氣。」說完進了浴室。

尚萌萌已經提前捂好了耳朵,果然,意料之中的一聲巨響「砰」,浴室門被極其大力地甩上。

她垂眼,眸光黯了下去。

***

穆禽獸對她的過去很了解,尚萌萌並不驚訝。

以那個男人的手段,她完全相信他能在短時間內摸清一個人的祖宗十八代,調查區區一個她,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沒什么值得深思。

唯一值得深思的是,穆城和她,冷戰了整整三天。

這期間,他對她采取完全無視的態度,她倒樂悠悠清閑得很,白天上班,晚上哼歌玩兒游戲,心情半分不受影響。幾日下來,穆宅內的氣壓越來越低,佣人們惶惶不能自已,甚至到了不敢在先生面前出現的地步。

這樣的局面終於在第三天晚上打破。

晚上九點多,小菱經過三樓,將好看見主卧的房門從里面打開,一個極其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里頭走出。穆城面容冷峻沒有一絲表情,直接進了隔壁的房間。房門關緊,「咔噠」,上鎖。

小菱愣了下,而後面露欣喜——痛不欲生的日子可算到頭了。

穆城開門的時候,尚萌萌正在換衣服。

聽見響動,她嚇了一大跳,回過頭看見是他,立刻不滿地皺眉:「大哥,您進屋不會敲門么?知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么寫?」

「……」他沉著臉什么都沒說,徑自走到床邊坐下,精銳的目光牢牢盯著她,像只看見獵物的野狼。

這副姿態,顯然沒有半分回避的意思。

尚萌萌滿臉通紅翻了個白眼。

算了,反正能看不能看的都看過了,也不差這一回。她思忖著,索性大大方方地背過身子,當著他的面繼續穿睡裙。

白嫩纖美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尚萌萌只覺那束目光猶如鋒芒在背,咬咬牙,手上的動作飛快。

拉鏈在背上,她反手去拉,半天夠不到,頓時有些窘迫。

這時背後傳來一道嗓音,低沉醇厚,語氣寡淡:「反正也是要脫的,穿和不穿有什么分別?」

「……」

尚萌萌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回頭朝他笑彎了一雙美眸,扭著細腰朝他走過去,道:「喲喲,哥哥不生氣啦?人家還以為您打算一輩子不理人家呢!」長腿一跨坐在他腿上,笑容滿面。

穆城面容冷漠,箍在她腰上的大掌極其用力,聲音卻很輕,語氣平靜,「這么喜歡把我當金主,嗯?」

尚萌萌皺眉,只覺腰快被他掐斷。視線上移,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

未及,她笑了笑,嫣紅的小唇湊到他耳畔,學著他的語氣,平靜低沉:「難道你不是么,嗯?」

穆城沒言聲,只是猛地一個翻身壓在她上方,黑眸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尚萌萌順從地閉上眼,他重重吻了下來,舌頭闖進她的牙關攻城奪地,和她抵死糾纏,近乎瘋狂。她感受到了意想之中的疼痛,面色如常地配合。

然而很快,男人的唇舌一改之前的暴戾,變成了春風和流水。氣息綿長,勾引挑.逗著她明顯受到驚嚇的小舌。

親密無間的纏吻柔和而曖昧,每一個細微動作仿佛都撥.撩到人心深處。她睜開眼,正好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當即臉色大變,皺緊了眉頭開始躲避。

穆城單手鉗住她的兩只皓腕,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唇舌離開她的,看著她的眼靖一字一句道,「你很害怕?」

「……沒有。」她面無表情。

他低笑,低頭輕咬她的耳垂,「說謊。」

夜深人靜,窗外月色靜靜流淌。

一場性.事,穆城前所未有的溫柔,尚萌萌卻只覺得驚恐。

她側躺著,雙頰嬌艷的潮紅未退,神色怔忡,習慣性將自己蜷成小小一團。他高大頎長的身軀將她包裹在中心,黑眸低垂,視線安靜在她臉上端詳。

月光下,黑發雪膚的對比,美得觸目驚心。

粗糲的指腹輕輕在她臉頰上摩挲,良久,她聽見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淡道:「你有沒有想過,放下過去的事。」

「……」她眸光微動,沒做聲。

放下過去的事?

過去的四年中,她的人生天翻地覆。曾經疼愛她的,高山大樹一般的父親染上毒癮,她離開校園,十九歲進入社會感受人情冷暖。後來,她遇到了孟井然,那個意氣風發眉眼含星的男人,在給了她無盡希望之後將她打入萬丈深淵……

掐斷回憶,尚萌萌笑了下,閉上眼睛把被子拉高,蓋住小臉,聲音嗡嗡地從被子底下傳出。

「好困,你回去睡覺吧,我也要睡了。晚安喔!」

穆城抿唇,驀地,拽著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扯了出來。

尚萌萌終於爆發,一坐而起忍無可忍道:「你他媽到底想說什么想干什么想要什么!說清楚!說啊!」

屋子里一陣死寂。

驀地,他盯著他,沉聲一字一句,「尚萌萌,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你。完完整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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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艷陽高照,連晨輝都比往日更絢麗三分。

尚萌萌說得一點錯都沒有,孟夫人是個有少女心的人。她熱衷花草,為此專門在孟家大宅中建了一間玻璃花屋,專供享用早餐時欣賞。

一碗清粥將將盛好,花屋的大門便被人猛地推開,力道極大。

女佣們被嚇住,面色驚惶,孟夫人遞了個眼色,幾人便避之不及地退了出去。

孟井然冷冷盯著孟母,只字未言。

孟夫人慢條斯理了喝了口粥,眼也不抬,嗓音是一貫的江南流水腔:「井然,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公司里做事了。」

「你又去找了尚萌萌。」

他蹙眉,嗓音冰冷,陳述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