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執政期間,朝堂的中流砥柱之一,李鴻淵因為本身的緣故,偏愛使用青年才俊,所以朝堂上趨於年輕化,而不像現在趨於老齡化。
李鴻淵暴君歸暴君,但是在執政方面無可挑剔,而且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被他看中了才能,別說三級連跳,讓你一步登天都有可能,前一日還為生活窘迫所困頓,後一日或許就位極人臣手握生殺大權,當然,這種情況還是個例,即便是如此,那依然是年輕人的機遇,多少人懷揣著野心與遠大志向。
此人現在是舉子,少年成名,不過後面卻沉寂下來,直到兩年後,與駱家的幾兄弟一同參與會試,不僅是會試的會元,還是最後殿試的狀元,一時間風頭無量,更因為沒有娶妻,甚至沒有未婚妻,被無數高官士族競相追逐,欲將其榜下捉婿。姓江,名萬里,這名字也是取得相當的簡單粗暴。
靖婉玩笑一般,問他家中兄長是不是還有百里千里,結果絕說是還不止,一二三十那都是占全了。靖婉想說,你父母是不是跟前面幾個孩子有仇,好歹也算是大家族,詩書禮儀之家。取名要不要用心一點。而且,後面都是千里萬里,前面是一二三里,因為出生早,就合該「倒霉」?
靖婉詢問了關於叔祖的情況,畢竟,平日里,知道他情況的,大概也就只有駱家的兩位大家長,而且,估計都是寥寥數語。
他也不年輕人了,常年在外,豈能不叫人擔心。
再有一點,靖婉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時候跟他的關系,其實比親祖父駱沛山還好上不少,誰讓那個時候駱沛山的心思都撲在別處不說,看上去還不怎么好親近,這位叔祖就不同了,或許是沒有自己的後人,對兄長的後人都不錯,對靖婉,又因為駱老夫人的關系,愛屋及烏。
而駱老夫人初嫁的時候,駱沛松正處於「叛逆期」,或許是有兄長頂著,他是屬於比較晚熟的那種,讓父母很頭疼,直接將他丟給很有擔當的長子,而那時駱沛山剛剛上任,哪有功夫管他,所以,這叛逆子能成為今日的天下名儒,其長嫂功不可沒,駱沛松對長嫂帶著畏懼,也帶著孺慕,靖婉跟在駱老夫人身邊的時候比較多,他回來的時候,不就每次都能見到。
或許看在靖婉只是關心長輩的份上,李鴻淵倒是沒有「發癲」。
靖婉見到駱沛松的時候,他正與書院的一位博士對弈。
數年不見,卻沒變多少,神很是不錯,雙目不見渾濁,或許也是常年在外的關系,也是比尋常的老爺子黑。
院兒雖小,但是布置得當,看得出,平日里也是被心打理的,並沒有因為主人不在就疏於管理。
正所謂觀棋不語,棋局沒結束,誰都沒有開口。
靖婉對棋不算通,但也看得出,自家叔祖處於頹勢,不過看老爺子臉上悠哉的模樣,倒是八點沒在意。
駱沛山摸著胡須,抬頭看了眼靖婉,「小丫頭而今都長這么大了,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我瞧著叔祖倒是數年如一日,身體倍兒棒呢。」靖婉笑言。
「你這小丫頭啊,嘴巴還是這么甜。」駱沛山虛點了點,帶著幾分寵溺,又似有點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