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出京(1 / 2)

嫡嫁 顧盼若淺 3246 字 2020-06-01

不得不說,皇上對於齊王還是寄予厚望的。畢竟是他與皇後的嫡子,小時候乖巧懂事,長大了也孝順貼心,縱然是有些野心也不會因為野心而忘記了親情。

這樣的兒子登基,日後總歸會照顧其他兄弟的吧?

而在齊王出聲之前,他對於魏王也很是喜愛,加上自己原本就非皇後所出,那種微妙的感情讓他對於干練而務實的魏王也很有好感。這樣一拖就拖到了如今,兩個兒子鬧得不可開交,他都還沒有下定決心。

如今想想魏王在工部做事,頗得贊譽。而齊王因為傾城公主和蕭家的緣故,被牽連的失去了兵部的位置,又無辜閉門思過許久,皇上如何不心疼?

他想著該讓齊王重新入六部做事,然而如今六部沒有合適的空缺……若是當時沒有把齊王在兵部的缺給了寧王就好了。

他這般想著,突然就想起了之前並未放在心上的一件事情。

「鄭海?」皇上叫了一聲,外面候著的鄭海連忙躬身進來,就聽得皇上問道:「寧王病了,朕聽聞昨夜招了御醫,你去御醫院問問可是病得嚴重?」

一旁齊王聞言雙眼猛然一亮露出了喜色,等鄭海出去這才小心翼翼控制神色和聲音,擔憂問道:「怎么六弟又病了,之前我還聽聞他好了許多……」

皇上搖頭,「他自幼就是個病秧子,時不時就要病上一次,原以為在北疆歷練了這么些年會好些……」對於寧王這個兒子,皇上是全然沒有放在心上,此時不願多說,只慈愛地看著齊王道:「若是他真的不爭氣,手里的那些事情總歸是要另外尋人去做的,總不能一直拖拖拉拉的。你自幼被朕帶在身邊,能力朕是知道的,定然會比你六弟強……」

皇上略微一頓,看著錯愕、驚訝的齊王,心中不由滿意。這兒子被老六搶了差事,還被害得閉門思過,如今竟然都沒有打老六的主意,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因此,他的語氣又柔和的一些:「若他真病的厲害,就由你接手來做就是了。你六弟身子弱,你是兄長,當好好幫他分擔才是……」

齊王驚得立刻跪下去叩首,此時額頭抵著地面不給起來,只低聲道:「父皇萬萬不可如此。兒臣知道父皇是心疼兒臣之前所受的磋磨,也不遠兒臣這把年紀了還如同閑漢一般無所事事。然而這兵部的事情既然已經交給了六弟,兒臣如何好再要回來。且六弟這些日子正是為了軍餉一事才忙得病倒了,若是父皇讓兒臣此時接手,只怕六弟……」

他說到這里才一臉擔憂地抬頭向上看去,「父皇,雖然兒臣與六弟是骨肉親情,然而六弟畢竟在北疆多年。兄弟之間難免會有些生疏,若是我此時趁他病了接手他的事情,知道的是明白父皇如此是好意,讓我替六弟分擔,免得六弟病得更厲害。若是遇上不明白的,怕是會以為父皇偏心,六弟栽樹,讓兒臣摘果……」

他聲音越來越低,眼見皇上臉色難看起來,連忙扣頭道:「是兒臣妄言了,父皇的一片心意,兒臣們自然是明白的!父皇這般為了六弟身體著想,他定然也是明白的!」

回頭就應該傳訊,讓寧王府的人挑撥一下。若是讓寧王因為這件事情鬧起來,那才真的是有熱鬧好看了!

皇上看不清他隱藏的晦暗不明的神色,然而卻真心覺得這個兒子格外的貼心。

魏王就是這點不足啊!

他沉默了片刻,見齊王還跪著,就擺手道:「朕意已決,你安心做事就是了。你六弟那邊,朕自會安排。」他說著就叫了人進來,伺候磨墨,寫了一道手諭又蓋上了印章,「拿去接手!」

原本是准備再緩上兩天的事情,經過齊王這么一番「孝心」,當下就定了下來。

齊王又在皇上身邊恭維了一會兒,這才被皇上催著辦正事匆匆離去。畢竟,萬一寧王有了准備,到時候暗中給他下絆子這眼看到嘴的果子,可就不好下咽了。

只看逃兵一案,就當知道,寧王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軟柿子。

鄭海去了一趟御醫院,回頭就見齊王拿著手諭,轉頭還未曾回稟寧王的病情就聽得皇上吩咐讓他跟著齊王跑一趟,去寧王府宣他口諭,讓寧王安心養病,一應事物都交由齊王處理。

他心中暗暗咂舌,卻也不好多說。此時跟著齊王出宮,見他志得意滿的樣子,不由有些可憐寧王了。

寧王病重,說得好聽是讓齊王幫他分擔,讓他安心養病。然而這一趟旨意之外,連著做面子賞賜些葯物都沒有。不,皇上連著聽寧王的病情都沒有聽,這般的話說出去,誰信?

他不信,難不成寧王就信?

然而,等到了寧王府,他這邊宣了口諭,齊王連著手諭都沒有拿出來,臉色發白的寧王就謝了嗯,然後一點不磕巴地就讓人帶著齊王去兵部交接各項事宜了。

皇上原本讓他同行,怕的就是寧王故意為難齊王,如今交接一向順利,鄭海推辭了兩次齊王遞的荷包,說自己並未出上半分力。齊王又往前推了兩次,道:「若不是鄭少監陪著走了這么一趟,如何會這樣順利,就當是茶水錢,鄭少監萬萬不要客氣才是。」

鄭海這才收了荷包,回頭一眼竟然是足足五百兩的銀票,外加一個厚實的扁鐲,金子打的。齊王出手大方,他自然是高興,回頭回了宮老老實實回了話,見皇上意外的神色,他心中這才明了齊王塞荷包的意思。

這是讓他說寧王的壞話呢!

鄭海眉頭微微一緊,想了想才道:「還有一事,奴才不敢瞞著皇上。」

皇上揚眉,「可是寧王為難齊王了?」

鄭海心中一緊,搖頭道:「這倒是沒有,只是奴才這般跑了一趟,倒是得了不少外財。」

「你這東西,難道平日里都沒這些油水嗎?」皇上笑罵,鄭海卻是小心翼翼上前了些,低聲道:「這筆外財實在太過,因此奴才不敢隱瞞。」他說著拿出荷包,低聲道:「齊王殿下說是給奴才喝茶的,奴才也沒多想就手下了。」

皇上拿起荷包略微一番,正想說寧王如何,此時卻是一愣,「等等,你說這是齊王給的?」

鄭海苦笑,點頭道:「奴才不敢隱瞞,正是齊王所給。」

這里面的東西,看著可不像是隨手准備的。皇上若有所思,擺擺手道:「你下去吧。」鄭海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那些金銀,低頭躬身退了出去。

而寧王府中,四下無人,寧王坐靠在床邊慢慢看書,見明華端著果盤進來就笑著道:「這北方送來的凍梨,王妃倒是喜歡。」

明華笑了笑,過去把果盤放在了床邊小圓幾上,這才道:「王爺覺著如何?」

「我不過是裝病,給外面人看而已。」寧王笑了下,伸手拉著明華的手微微一握,低聲道:「怎么這么涼?」

「剛從外面進來,過會兒就好了。」明華抽出手,起身倒了杯茶水捧著,見寧王眼巴巴看著她,就笑著道:「王爺若是要喝茶,我就讓人把陳大夫開的葯茶送過來。」

寧王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還是讓人先送些白水吧。」陳大夫給他的葯茶又換了,之前只是苦味還好。如今那葯茶是酸澀難忍,一天非要喝完一大壺才行。饒是寧王喝葯如喝水一般的架勢,也被這葯茶給嚇到了。

明華也是如此才發現,寧王竟然不喜酸味。

她笑著叫了紅櫻進來,吩咐送了葯茶和白水,這才道:「如今兵部和軍餉的事情一並交了出去,王爺正好在家中好好調養一些時日。」她說著目光微微閃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不如再過上兩日,道路好走之時,咱們去溫泉庄子上住上半個月。」

雖說年節前各項事務繁忙,然而與寧王親近的各處將領、官員都已經送了年禮過來了。余下的,如今見寧王這般不吭一聲被奪了權,怕是也要斟酌思量一下,說不得又要退避三舍了。

因為,明華倒是覺得他們夫妻兩人出去半個月也沒有什么大事。

再者,府中還有管家,內宅里有紫葡,就算是有事兒也應當能夠處理妥當。實在不行就派人去一趟庄子好了,離得又不遠,一天里就能夠趕回來了。

雖然是突發奇想,然而她越想越覺得沒有問題,此時再看向寧王就帶著一些期盼。

寧王見她這般模樣,原本到了唇邊的話就不由咽了回去,道:「既然如此,那王妃這兩日收拾一下,咱們去庄子中避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