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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玉石般強勁有力的雙手上還占著葉寧遠腹部炙熱的鮮血。此刻的唐少寧比他初見時要凄慘多了。同時也替這個少年惋惜,怎麽這麽倒霉,沒過多久又進醫院了。而且每次被送來的時候都是半死不活。

人倒起霉來喝水都塞牙縫,這話真是一點沒錯。葉寧遠本來就因為錯過了最好的救治時間送來醫院,如今他的血型在血庫里又恰好沒有。「哪位是病人家屬?」護士冷漠的聲音從手術室門口出來。

唐少寧起身走到護士面前,「我是。」「血庫里沒有與病人匹配的血型。急需輸血。」

護士的話音剛落,唐少寧眼睛猛地睜大。唐少謙的血型是b型,而他恰恰是a型,根本不能捐獻。「既然沒有,那馬上去找人捐。我是a型,沒辦法給他輸血!」唐少寧的面色陰鷙駭人,「馬上去找!找不到我就鏟平了你們醫院!」

目露凶光的唐少寧將膽小的護士震懾得跌倒在地。隨後趕來的顧以默看到這一幕,便跑上前問道,「怎麽了?」「二少需要輸血。但血庫里沒有他的血型了。」虎子站在一邊不咸不淡地解釋道。「是什麽血型?」顧以默朝著跌倒在地的護士問道。「b、b型……」護士結結巴巴地回答。「抽我的吧。我是b型。」顧以默卷起他雪白的袖子,說道,「你帶我去。」

護士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將顧以默帶進手術室。看著顧以默離去的背影,唐少寧捏起了拳頭,一種無力感頓然而生。

走進手術室,護士將他帶到早已准備好的病床上進行輸血。葉寧遠毫無生氣地躺在手術台上,口中帶著透明的氧氣罩,一側監護儀上心臟波動的電波圖不斷上下起伏著。

我沒有想到會那麽湊巧。唐少謙的血型可以跟我吻合。我記得寧遠的血型是a型。這也是我第一次感謝老天爺,能給我一次救贖的機會。即使眼前的人不再是寧遠的樣貌,哪怕簡簡單單只是靈魂駐扎在這具軀體里,也讓我慶幸無比。我還可以有機會跟他面對面地說話。我知道我對寧遠不好,曾經承諾他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到。但這一次不一樣了。寧遠還活著。我就還可以對他彌補什麽。我一直偏袒連城,因為我覺得寧遠和連城不一樣。寧遠很堅強,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我一直一直都把他忽視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伴隨著寧遠那場盛大的死亡,帶給我的是永無止境糾纏的噩夢。我才開始醒悟到。這一生我都將與那個叫葉寧遠的人生生世世糾纏下去。

曾經有那樣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年將他最純粹的愛奉獻給了我。我卻將他視若無睹。即使在死亡的最後一刻,我也沒辦法克服陰暗的自私去拯救那個急速下墜的少年。

我以為我愛著的一直是連城。那一眼便是淪陷。可是寧遠死後,每一日我都活在痛苦的回憶里。夢境里少年傾國傾城的笑容就像是毒葯,一旦食用,就再也戒不掉了。連城的專橫跋扈在寧遠去世後的日子里顯得越來越清晰。我甚至夢到年少時期,寧遠與連城爭奪那塊生日時我送給寧遠的手表,即使被破碎的玻璃扎得鮮血淋漓,寧遠那張倔強的小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退縮的表情。我看到了。我那麽清楚地看見了。可是我卻轉身背對他。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認為那個曾經像跟屁蟲一般跟在自己身後叫著『以默哥哥』的少年已經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了。

而我也漸漸在那份對連城的保護里混淆了對愛真正的意義。我將對連城的保護視作我對他的愛。所以漸漸地當連城退去柔弱少年的樣貌,我才會越來越不耐煩。

寧遠的母親去世時,我承諾他,我會一直保護他。

寧遠的爺爺過世時,我承諾爺爺,我會一直守護在他左右。

寧遠死的時候。

我甚至都不能允許自己輕易流淚。

因為我沒資格替他哭。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數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