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讓人復返思考的想法。越想越不安越不安就越想要想，從而陷入一個怪圈。

不過對於我們揮金如土（一揮手就能把櫃子上的瓷器打碎，一蹦蹦跳跳就能把身上帶的玉器磕出個角的為什么不能尊稱一聲揮金如土），視金錢如糞土（主要是沒有）出塵脫俗的少年的思考絲毫沒有跟它搭上邊，他默默地在飄著窗簾的屋子里待了一會，然後靜靜地走到書櫃邊上，抽出一本他還沒看完的書，安靜地窩在他的沙發上看。

我今天也很乖，主人。

這一過就是兩天。

萊斯吃飯睡覺上課看書畫畫彈琴……然而他的效率顯然不是很高。

第三天早上列看著眼睛下現出一道若隱若現弧度的少年，終於強忍著滿心的抑郁問道：「你怎么了？」

少年恍恍惚惚地從牛奶麥片里抬頭：「我沒什么啊。」

「你的眼袋都要落到牛奶里去了。」

「……」被揭穿事實的少年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只是……只是沉迷於凱撒的美貌不可自拔。」

列：「……他到底哪里好？」他強忍著在未成年面前（好的，他今天剛滿十八）抹黑別人的沖動，咬著牙道：「滿大街的男人……」

「他們都沒有凱撒帥。」

男孩眼角微抽：「凱撒的性格可不好，多是的既帥又溫柔體貼的人在。」

少年認真地搖搖頭，一臉的不可退讓：「可是他們都沒有凱撒帥。」

「……」

「我以前還不知道。出來以後才發現凱撒真帥，他穿衣服挺括有型，目光神情格外高雅，舉手投足都是氣質，博學多識……對了，他還會詩歌你知道么？哎」他用一句話結束他的贊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出來都不知道凱撒原來這么帥！」

列：「……」把你帶出來真是抱歉了啊。

他誇完心上人一通後瞬間又回到了那種失魂落魄的狀態，這一次連掩飾都沒有，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種叫做「想念」的情緒，要不是今天是星期六，列真想把他立刻趕去學校。

不過這種狀態並沒有維持很久，因為很快凱撒的消息就來了，他的臉在小小的屏幕前方依舊冷峻逼人，寒氣直撲萊斯的臉。

萊斯規規矩矩坐好：「凱撒。」

看到少年清晰的臉龐時，男人的目光凝了凝，繼而，他語調溫緩地說：「睡不好？」

少年下意識想搖搖頭，但「主人」余威猶存，他又慢慢點點頭。

「我很想你。」

那一頭忽然沉默了會。

片刻後，凱撒深沉的目光隔著千山萬水從薄薄的平板從高處緩緩壓倒少年臉上：「這是你第一次，在我不在的時候想念我。」

萊斯一愣。他下意識地想反駁說我不是啊，我以前也很想念你，但他在抬頭瞪著人臉的時候忽然就扼住了。

因為男人的臉看起來，更加疲憊。

他是一個擅長掩飾的人，萊斯很少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大多數時候他能夠給出機智敏捷的回應都是因為男人用自己的動作表情在引導他，而當他停止一切行為，用這樣一張臉面對自己的時候，他甚至看不到他的疲倦。

少年心中隱約有個念頭破土而出，飛快滋長。

「凱撒」他茫然沖動地開口，話語卻漸漸成形：「你是不是用休息的時間工作想來快點看我？你是不是……以前也這樣減少休息壓縮工作時間好快點回來……」聲音，驟歇。

所以他才會露出疲憊的神色，所以他才會經常比預定的時間早回來。而自己往往抱怨自由的時間又沒有了，又要被壓榨肉體了，卻從來沒有一次，想過他能提早回來的原因和這么做理由。

所以他才，這么說。

讓人窒息的沉默越來越深，良久之後，傳來一聲為不可聞的輕嘆。

「是的。」

「因為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