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完全咽下去，於小樂就急匆匆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回家。

於小樂難得回來，鍾凝哪里舍得放他走。還是於南眼尖，看出了於小樂一顆心已經不在這里。推了推鍾凝，淡淡道，「孩子要有什么事就然他先回去吧，又不是不回來了。」

於小樂對於南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又在鍾凝臉上親了一就手忙腳亂地離開了。

陸子放停在於小樂家樓下有一會兒了。大院這邊比較偏僻，他捉摸著於小樂出門一定很難打到出租，這附近也沒有直達他們家的公交。左思右想陸子放還是決定來接於小樂，也沒打電話給他，不想影響他們一家難得的天倫之樂，反正他跟於小樂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談情說愛。

突然覺得車子里有些氣悶，陸子放開了點窗，就看到不遠處一個黑影直奔他而來。黑影慢慢靠近，氣喘吁吁的樣子，車廂里暗黃的燈光映照出於小樂的臉廓，陸子放有些驚訝，立即將反鎖的車門打開，於小樂迅速地鑽了進來。

「怎么那么快？」陸子放倒是沒想到於小樂會那么快出來，現在也不過是9點的樣子。他都做好准備於小樂今晚不會回家了。

於小樂被外面的冷風吹得鼻翼通紅，擤了擤鼻子道，「你怎么來接我也不提前知會一聲？萬一我不出來怎么辦？」

「又等了沒多久。怎么不跟你父母多呆一會兒，他們很想你。」陸子放輕輕揉了揉於小樂的頭發，伸手從後車座拿過替於小樂帶來的外套給他套上，「我聽天氣預報說今晚降溫，特地給你帶的。」

於小樂任由陸子放給他穿外套，眼睛直直地看著男人的俊臉，連眨一下都不舍得。以前他沒有仔仔細細觀察過眼前這個男人，陸子放長得好看這點是全大院都眾所周知的事實。讀書的時候陸子放就情書的手發軟，那會兒還有不少女生想通過他的關系把情書交給陸子放。於小樂蠢得要死，還真的把情書交給陸子放了，他還記得陸子放那會兒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掐死他的心情都會有了。

曾經記憶里被遺漏的細節如潮水般涌進於小樂的腦海里。那些被掩埋在時光里看得不夠真切的事實，如今想來陸子放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在變扭地表達著他愛他的方式。他怎么那個時候只能看到這個男人對他的壞呢。

於小樂永遠記得他跟著秦越離開那天，陸子放說的話令他錐心刺骨，可那雙黑眸里深不可測痛楚也一樣讓人難以忘懷。每次只要夜深人靜的時候，那雙暗沉的看不清情緒的黑眸里宛若一張被編織的密密麻麻的網籠罩在他身上，一度讓他透不過氣。

於小樂一直覺得他對陸子放的感情是愛恨難辨，可是記憶里無法磨滅的是他初見陸子放時怦然心動的感覺。他喜歡陸子放，因為陸子放身上有他沒有的東西。但是他也自卑，覺得陸子放那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愛上他這種丑小鴨。秦越的出現就像是讓他對陸子放的感情有了依托，他慢慢將對陸子放捉摸不清的感情移花接木到秦越身上，最後變成了所謂的愛。

他可以忍受秦越給他的寂寞，卻沒辦法忍受陸子放對他的視若無睹。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么唐初說他和秦越一樣薄情。他跟秦越在一起七年，秦越透過他愛著唐初，而於小樂則是把秦越當作陸子放來延續未滿的愛情。

秦越沒有辦法愛上於小樂，是因為於小樂從始至終愛的就不是他。移花接木般的愛情怎么會被回應。

於小樂一邊笑一邊哭。淚眼模糊里他看到陸子放被他的模樣嚇得手足無措。

他跟秦越都是傻子。看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從始至終他們執著的東西都沒有變過，而他們的愛人也一直在原地等著他們回家。

於小樂將剛才出門前鍾凝塞給他的銀行卡交還給陸子放，「我媽讓我還給你你的……」

陸子放一邊替於小樂擦掉臉上的淚水，一邊抽空看了一眼那張綠色的銀行卡，「這是什么東西？」

「你瞞著我給我爸媽的錢啊。」於小樂知道自己一邊哭一邊笑的樣子一定很難看，「陸子放，你老說我是笨蛋，你自己不是也是傻瓜……你做了那么多，為什么都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