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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聽到白燕這般毫無根據的指責,鮮少動怒的陸明此刻也是火冒三丈,儒雅的面容因憤怒而微微扭曲,擲地有聲的一字一句砸落在白燕身上,「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什么克死不克死!這種愚昧無知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跟於小樂沒有關系,子放受傷的時候他根本不在場!你就算針對人家孩子,也不能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先不說你能不能接受他,於小樂是子放喜歡的人,如果子放醒來以後知道你那么對於小樂,他會是什么感受?!」

「你想做一個好媽媽沒有錯,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子放怎么想的?你希望他成為人中之龍,我能理解,可是我們作父母的不能拿著所謂的血脈關系當作籌碼來脅迫自己的孩子屈服。」

「若真論罪魁禍首,首當其沖的不是於小樂,而是我們身為人父人母的!明知子放心里裝著的人是誰,我們還非要強迫他走所謂正常人的生活。我甚至開始不明白,到底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事業有成?那這天底下多少人是妻離子散的?」

「小燕,我們老了……」陸明聲音里帶著無盡的疲憊,眼角淡淡的皺紋微微甬起,「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子放,到時候如果我們看到的是子放怨恨的眼神,你真的不怕死不瞑目嗎?」

陸明最後看似輕飄飄的話語宛若天空滑過的隕石重重擊落在白燕的心口。

「子放沒有錯,他不過是選了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這有什么錯?他愛上什么人,想要跟誰過一輩子,都不是我們可以操控的。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這么多年來他當我們的好兒子也當夠了,我們捫心自問,除了對他幾近刻薄的嚴厲教導,我們還做過什么?」

「子放一年一次的生日,我們又有多少次是陪他一起度過的?在他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在哪里?我們在為所謂的事業奮斗,我們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自己,安慰子放,可是錯了就是錯了。子放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我們給他的。」

「小燕,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既然於小樂是上天賜給子放的,我們又何必奪人所好,落得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我們求的不就是子放幸福快樂嗎?他的快樂和幸福都來自於小樂,我們到底還有哪里不滿意?」

陸明的話令白燕開始年輕時的種種,那時候她跟陸明兩人剛剛拼下不菲的事業,他們必須趁勝追擊、全力以赴地一門心思開創新的事業頂峰。所以他們時常將年幼的陸子放一個人丟在家中,每天忙得昏天暗地不著家。白燕以為砸下大把的金錢,請最好的老師,給陸子放最好的環境,就是對陸子放最好的照顧。

她忘記了那時候的陸子放不過是半個大的孩子,他本該依偎在父母懷里享受天倫之樂,但卻被迫著長大,不哭不鬧,努力變得優秀。白燕一瞬間恍然大悟,從小到大陸子放向她索取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她對他嚴苛的教育,最終造成了陸子放長大成人後兩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剝奪了陸子放本該美好天真的童年,現在她連他唯一的幸福快樂也想毫不留情地拿走。白燕一直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是一個稱職的好母親,但卻不知道她所謂的稱職扼殺了陸子放最美好的童年,造成了他至今以來所有的寂寞。

陸明說的沒錯。錯的從來都不是於小樂,即使沒有於小樂的出現,還會有另外的人。那是她造成的錯,但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去反思和彌補。

她錯得那么離譜,卻從來都是毫不自知。

漆黑的夜幕里透著皎潔的月光,暗淡的光線若有若無地灑落在陸子放俊逸的側臉上。於小樂盯著陸子放的眼神幾近病態的痴迷。

於小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在乎一個人,在乎到連那個人離開自己一分一秒都會覺得不安。看著他傾心所愛的人如今毫無血色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於小樂第一次覺得陸子放離自己那么遠,明明是近在眼前的距離,可他卻覺得是咫尺天涯。陸子放不再用那雙如墨似的黑眸含情脈脈地對他訴說甜言蜜語,那雙有力的臂膀不能再將他緊緊擁進懷里,原本陽光明媚的世界一瞬間混沌成一色的蒼白。

伸出手摸到陸子放冰冷的臉頰時,於小樂的指尖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那是從未有過的寒冷,好似能將跳動的心臟冰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