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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初,他用自己方式懲罰著秦越對他的不忠。他曾經用生命守護著他跟秦越之間薄弱得不堪一擊的諾言,再發現深愛的人不再如初,他也立竿見影地斬斷了秦越之後所有的懺悔。

醫院的護士對這司空見慣的生死離別的場面沒有過多的動容。在得到唐青的許可以後,幾個護士准備將唐初推出去。卻遭到秦越歇斯揭底地制止。滿身是血的男人死死抓著冰涼的床單,不顧一切地抓著唐初皓白冰冷的手腕,「唐初!你們不能帶走唐初!他不會離開我的!唐初他不會的!」

「先生,請您冷靜一點。病人已經安息了。」

護士不明白為什么總有人不相信病人已經氣斷身絕的事實。唐初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明星,恐怕明天頭版頭條都會是這位當紅偶像的死訊。等令人震驚的熱浪過去之後,唐初的名字漸漸會被人淡忘,直到有一天不再有人記得唐初是誰。

「他沒有!他昨天還好好的!他還對我笑……他不可能離開我……唐初他不會的……」

那么猙獰刻骨的事實,秦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面對。他沒有辦法忘記那年盛夏落花紛飛的櫻花樹下唐初笑顏傾城的模樣,那時候他們還年少輕狂,覺得什么都無法阻止他們一往直前,迫不及待地許下海誓山盟,可是到了最後他卻連唐初都沒守住。

「秦越,放手吧。唐初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這次說話的是於小樂。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於小樂抬起手遮住眼睛,脖子微微揚起,疲力盡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直到酸澀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一瞬間多日來積蓄的悲傷頃刻間洶涌而出。

他有些懷念那個刻薄卻不是溫婉的唐初。唐初擁有太多他沒有的東西,雖然他總是裝作乖戾跋扈的模樣,可是他的心卻是玲瓏剔透。他恨你的時候可以表現得猙獰露骨,他喜歡你的時候可以笑得明媚如初。

可是從此以後。這世上再無唐初。他的名字會被銘記在毫無生氣的墓碑上。他的骨灰會被埋葬在終日無人問津的墓地里。

護士喚來了保安,保安將擾亂秩序的秦越強行拉開。直到唐初的屍體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秦越肝腸寸斷的呼喚依舊就就徘徊不去。沒有人有力氣去安慰秦越,痛失至親的唐青幾乎將秦越恨之入骨。他恨不能食他血骨,將他碎屍萬段。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失信於唐初。他已經失去了唐初,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他遺留在世間的信任。

他會讓秦越活著。但是活得生不如死。他要秦越跟他一樣嘗盡這刻骨銘心之痛。憑什么唐初要經受著病痛的折磨死去,而秦越卻可以安然無事地活下去。他不會允許這世上傷害了唐初的人還可以自在逍遙地活下去。他要讓秦越這一生一世都活在唐初死亡的陰影下,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唐初的葬禮辦得簡單而庄重,骨灰入土那日蔚藍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陰雨連連。閃電在天空稍縱即逝,緊接著是雷鳴怒吼。綿言細雨逐漸變成瓢潑大雨,可站在雨中的兩個男人依舊是紋絲不動。一個面色如黑夜般抖森,另一個面如白紙。陪著於小樂一起來的陸子放坐在車內,注意到外面雨勢頗大,趕緊拿過後車座里自備的雨傘,挑出車門,沖進了大雨里。

於小樂被雨水沖刷得手腳發涼,指尖流淌著雨水,四肢百骸都有些麻木。陸子放見到這個景象心尖微微一顫,將雨傘舉過於小樂的頭頂,責備的聲音里帶著焦急,「下這么大的雨不會躲躲嗎?生病了怎么辦?」

說完才發現,另外兩個人男人也像是毫無知覺般站在這瓢潑大雨里紋絲不動地看著暗沉色的墓碑,好似能盯出一個洞來。陸子放將雨傘塞進於小樂的手里,才發現於小樂凍得瑟瑟發抖,連嘴唇都是微微發紫。迅速地脫下外套,套在於小樂身上,緊緊摟著他道,「沒事了,沒事了,都會好的,會好起來的。」

陸子放知道於小樂難過,而他的難過與秦越五官,只是為了那個叫做唐初的少年。或許是感同身受,才會將他們緊緊拉攏在一起,從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到後來的卧膝長談。唐初和於小樂幾乎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可是這樣的光景持續了不到幾天,唐初便突然去世。

唐初的死亡來得措手不及,讓所有人都慌亂了陣腳。於小樂從未見過生離死別的場面,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般陰森鬼魅卻又撕心裂肺的葬禮。唐青沒有哭,秦越的眼淚也早已流盡。只有於小樂一個人還在輕微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