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里,聲音卡住了。
江琴,一個出生名門書香世家的大家閨秀,對著十五歲的一個少女,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丈夫』二字。
但他兒子又確確實實是溫甜未來三年的丈夫。十來年前,老和尚善空做的證,牽了紅線,拜了天地,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
只不過因這事兒太驚世駭俗,不到走投無路江琴也不至於想出這么個損招。
裴燁從小到大,大病小病不斷,跟溫甜拜天地前,攏共活了六年,五年都是在醫院里躺過去的。
結果和溫甜禮成之後,裴燁果然如正常小孩兒一樣,一路無病無災的長到了十六歲。
江琴和丈夫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無所不用其極,對溫甜一家百般照顧,供這個貧苦家庭的兩個孩子一路讀書,大的已經工作,這個小的嫁到他們家來了。
溫甜心中一陣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之情油然而起,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開口:「合法丈夫。」
江琴臉一紅,咳嗽一聲,含糊了過去。
她接著道:「寶寶這幾年到叛逆期了,這幾天都在外面酒店住,沒回家。」
溫甜一聽,心里樂呵一聲:這還寶寶呢。
江琴愁眉苦臉,電話響了。
她甫一接上,電話里便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清朗干凈,溫甜聽他說話:不可一世。
因此得出結論:恐怕這人是用鼻孔說話的。
他:「媽,我今晚上也不回來。」
江琴道:「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你今晚必須給我回來!」
那頭說:「我不。」
江琴放軟了聲音道:「燁燁……」
可見這就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丈夫了。
溫甜心道:多半是這位寶寶不樂意見到我,這倒好,我也不樂意見他。
裴燁正在離家出走中,這一通電話打來,東拉西扯了會兒,問重點了:「她今天來了。」
江琴說:「來了,燁燁,你……」
那頭砰的一下掛上了電話,以示自己拒絕的決心。
溫甜看著江琴,直把對方看的臉紅。
「甜甜,我先帶你去報道,好嗎,晚上回家吃飯。」
江琴說罷,投胎似的帶溫甜去報了名。
她從江南一帶轉學來,這會兒高一的學生軍訓剛結束,相互之間已經打得一片火熱,她中途插班,卻也不算突兀,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江琴將她安排在京城幾個拔尖高中之一的二中,前頭壓著一個一中,後面又跟著一個三中。
報完名,江琴囑咐道:「甜甜,你有什么需要的跟阿姨說,阿姨找好了老師,你一會兒跟著他去班級,好嗎?」
溫甜問道:「我跟您兒子是一個班嗎?」
江琴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是一個班,一會兒你們見面了好好認識一下,阿姨就不摻和你們小年輕的事情了。」
江琴實際上,不是不想摻和,給她一個機會,她恨不得把裴燁圈在懷里手把手的管,可她偏偏就是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