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43(1 / 2)

長莫及,往往要花比葉非多出好幾倍的努力,才能維持住第一養子的尊嚴,養父曾說他養自己「實在太心急了」,而葉非才是他真正中意的接班人。所以,你們決一勝負吧,最後決出的才是能夠掌權佣兵團的最後王者。

不過葉荒明也有棋差一招的時候。這位養父大人除了教導他們兩名養子各種知識,並且定期考核以外,其余時間卻並不付出絲毫心思,葉非被領養的時候只有五歲,當時葉臻已經十六歲了,這孩子幾乎全是由葉臻一手帶大,雇佣兵先生對葉非來講,可以說是亦兄亦父,以致最終葉荒明沒有等來這兩人的龍虎之爭,卻眼看著葉非單膝跪地,低下頭顱對葉臻宣誓效忠。

兵叔不知道的是,葉非從小便享有天才盛譽,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直到遇見他以後,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夠在任何一方面都比自己優秀得多,幾乎找不出缺陷,每當葉非為自己的成績沾沾自喜的時候,那個年長他十一歲、沒有血脈親緣的「大哥」總是能夠輕描淡寫地用事實給他當頭棒喝。葉非也有過不服,他私下里日以繼夜地刻苦努力,卻總是和那人保持著一段顯而易見的差距,最後他不得不承認,對方才是真正的強者,加上幼崽對比自己年長的雄性天生的敬畏,葉非自然而然地將葉臻奉上了心目中的神壇。

定情信物重歸手中,葉非雲破日出地展露出一個笑容,他探向身邊人,在臉上蜻蜓點水地一吻,說道:「今夜,就讓我們好好干一場吧那不勒斯是屬於我們的,過去,現在,將來。」

雇佣兵先生看著面前少年版的葉非,妖冶和稚氣並存,就像多年後他回想起這一晚時的感覺一樣,滿城滿街的火光灼天,到處是破碎的玻璃、牆上的彈孔和鮮血,警車的鳴笛聲和槍支的交火聲、人群的呼喊聲充斥大街小巷。

……

每年八月節的時候,那不勒斯的人們都會走出家門,歡樂地演奏起音樂,女郎們穿著露背性感的舞裙,走上街頭跳起探戈,到了夜晚,大街小巷充斥著人們狂歡的笑聲,氣球、帶、香檳、手風琴。

一聲槍響陡然劃破喧鬧的夜色,人群頓了頓,不約而同地認為那是帶槍發出的聲音,臉上依舊洋溢著沒心沒肺的笑容,繼續著他們的歡慶。

街邊的一家披薩店里,一個正用刀切著瑪格麗特披薩的男人,額頭正中出現了一個血洞,血液如同奮力搖過後起開的香檳般,憤怒地噴射出來,披薩店的桔色牆上頓時被染紅一片,周圍的食客們動作像是定格在了老式的菲林片上一樣,不知誰先語不成聲地尖叫出來,驚慌失措的食客們顧不及擦掉臉上身上被濺到的大片血漬,拼盡全力撞出了披薩店的玻璃門,將街上歡慶節日的人流沖得東倒西歪。

就像把水倒入滾燙的沸油中一樣,手風琴和小提琴演奏的聲音戛然而止,以工藝湛聞名於世的那不勒斯人偶娃娃掉落在地上,被無數只腳踩成破爛的棉絮,跳著探戈舞的金發女郎蹬掉腳上的高跟鞋,慌不擇路地被人流推搡著,烈焰般的紅唇驚叫連連,「砰」一頭撞進一個毛絨絨的懷抱。

真人裝扮的毛絨卡通人物就像一堵牆一樣,被撞上後沒有絲毫搖晃,女郎的臉陷進絨毛里,驚慌的眼淚布滿整張臉蛋:「謝謝你,謝謝!」

「咔嗒。」玩偶張開的嘴中,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槍管。

女郎瞪大了眼睛,喉嚨幾乎失聲。

「砰砰砰」一陣密集的槍響,子彈擦著女郎的身體射向她的背後,她劇烈地喘息著,感到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背部被澆上了大片大片溫熱的液體。

毛絨人偶中傳出一個少年人的聲音,玩偶說:「不要回頭看,會做噩夢的哦,美麗的小姐。」

一輛掛滿氣球的車飛馳而來,耳邊響起口哨聲,兩米高的卡通玩偶聽見後,毛腿一蹬,提著昏迷過去的女郎,輕輕松松地跳了上去。

雇佣兵先生看著葉非摘掉頭上的毛絨頭套,露出一張妖艷的臉,夢境讓他沒有過多的危機感,只記得八月節是那不勒斯一年中最熱的一天,葉非的臉上滿是濕淋淋的汗水,黑色的發絲貼在臉頰兩側,把皮膚襯托得更加白皙。

警監大人拖著笨重的玩偶身體,用毛茸茸的肥大熊掌托起雇佣兵先生的下巴,直直對著嘴唇啃下去,把舌頭伸進去,狠狠地搜刮了一遍,從旁邊撈起一個帶著大胡子的小丑眼鏡,戴到兵叔臉上,一張五官深刻極富魅力的臉頓時變得讓人啼笑皆非。

眼鏡沒有鏡片,並不影響雇佣兵先生的視力,他莞爾一笑,語氣帶著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寵溺:「胡鬧,小非。」

「我可是一直很認真的,」葉非仗著自己現在頂著少年人的臉皮,毫不羞恥地做了個吐舌頭的表情:「彼得羅被我殺了。」語氣就像在說,今天的早餐是提拉米蘇。

「嗯。」葉臻點點頭,把車開到街邊停下,這時候葉非也脫掉了身上能把人悟出痱子的毛絨套子,跟著跳下車,兩人鑽進一輛看上去很老實的高爾夫,直直往郊外開去。

這時他們佣兵團的部下正和黑手黨家族派來的殺手們激烈交火。雇佣兵們個個都是銳人物,而經過特殊訓練的殺手卻似乎完全不怕疼痛甚至死亡一樣,仗著人數占據絕對優勢,往身上注射混合了腎上腺素的海洛因,前仆後繼地入侵著,有些人甚至不是被殺死的,而是因為注射過量毒品以致心臟衰竭。

佣兵團隊長恩佐是個典型的意大利男人,忠誠、熱情、有點兒無傷大雅的小呆、喜歡意大利面。

此時他正帶著人退到郊外的紡織品工廠里,正逢節日,工廠里除了兩個門衛以外,幾乎沒有人,這兩個門衛聽到動靜探出頭來,一顆流彈正巧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沒入身後守備室的牆里,嚇得他們趴在地上再也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隊長,殺手們攻進來了!」

「重點守住入口,人員集中起來,偵查員注意火箭炮和手榴彈。」恩佐皺著眉,這座工廠有四樓,底樓是集裝箱車庫,正門因為要提供車輛進出,所以設計得非常大,二樓是倉庫,三、四樓則是車間,他擔憂地站在工廠三樓的紡織車間里,將身體藏匿於牆後,通過玻璃窗的折射觀察著工廠大門。

然後他的眼睛越瞪越大。他看到那群蜂擁進攻著工廠大門的殺手,從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頭就像海水一樣,這片海水突然一頓,傳出一陣喧嘩聲,從隊伍後面開始,就像被人安裝了一個抽水泵,殺手們齊齊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後方,即便注射了海洛因,恩佐也能看到殺手們臉上難以掩飾的驚恐。

……哥斯拉來了啊?

哥斯拉當然沒有來,來的是一個帶著可笑小丑面具的家伙。

雇佣兵先生伸手想把臉上的大胡子眼鏡取下來,卻發現這個東西完全糊在了臉上。

兵叔怒:「……」

葉非在一旁捂著肚子笑。

兵叔忍不住照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去,跟恩佐匯合去,下面我來拾。」他可不想給部下看到這個,即使是在夢里也不行!(人家已經看到了,可惜這傻貨沒認出自家老大,實在是太幸ke運xi了)

接著,他端起沖鋒槍,將自己的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到了殺手身上。

……

恩佐躲在工廠里,看著下方那群之前還如同豺狼般不可一世的敵人們,被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殺死大半後,身下的兩百多名殺手開始向外撤退,而那人卻開始玩起了游戲,他提著槍在後方像趕羊一樣趕著這群殺手,這個人不緊不慢地追在兩百多名殺手身後,當有人要回頭開槍時,就會被他一槍爆頭,有的殺手已經失去戰意,萌生了逃跑的念頭,而一旦有人脫離隊伍,也被面具人即刻秒殺,逼迫著他們在他的槍口下無盡地跑圈。

這,這個人……竟然以一人之力,把一支兩百多人的銳殺手集團當成最溫順的羊群一樣玩弄?!他究竟是誰?!

「恩佐,真是好久不見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佣兵隊長驚得跳起來,回身就用槍指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昏暗的光線里,一個人影正站在燈下的陰影中,臉上的容貌看不清出,那人手一動,「咔」的一聲,一只造型古朴的懷表被握著表鏈,垂在那人手下,工廠橙黃色的燈光照在表盤上,色流麗,就像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reale(意文「真實」)……」佣兵團長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您來了!您果然沒有拋棄我們!」

暗影里的人手指微微一動,懷表被轉了半個圈的角度,露出背面的「falso」字樣,葉非壞壞地說:「是我。reale已經拋棄你們了,今後你們就跟著我吧。」

恩佐氣道:「誰不知道你盡忠於葉臻,見你如見他,你少騙我了!」

葉非聞言,眼中流光溢,這個總是笑得很悶騷的家伙,第一次放聲大笑:「你們都是這樣想的嗎?好,不錯,真不錯。」

他走到窗台前,對下面喊道:「大哥,混進工廠的殺手已經清理干凈了你玩夠了嗎?」

下面人沒有回答,只是陡然響起一陣密集到極點的槍聲,就像瓢潑大雨一樣,大約持續了五分鍾左右,一切又歸於平靜。

葉非登上窗台,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雇佣兵先生扔掉手里的槍,無奈地把跳下來的少年抱了個滿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於笙】給的霸王票!!!~~

【lily.l】給的霸王票!!!~~

來晚了~~~嗚嗚嗚表打~~~俺份大量足哦!

第九十四章

葉非滿臉笑意,心中的感情滿滿地就要溢出來,他拉著葉臻拐到工廠後的牆邊,一用力,把人頂到牆上。

他伸手摘掉了對方臉上的面具,瘋狂地撕扯他的衣服,嘴上也不停,狠狠地又親又咬,反正是在夢里,他想,他可以放開手腳做他想做的事了。他已經沖動起來了,硬硬地頂著兵叔的下面,不斷磨著蹭著。

兵叔扶著他肩膀,沒有回應也沒有推開,牆角的光線暗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得到他開口問道:「葉非,你想和我做?」

「我當然想,我想和你做,十四年前的今天就開始想了,天天想,無時無刻不在想。」葉非把臉埋在他胸前,含糊地說。

當年他也是在這個夜晚,兩人還沒有現如今這么強,在經歷了一晚的惡戰之後,當他和葉臻並肩站在大火焚燒中的工廠外,看著第二天黎明的曙光劃破地平線,帶著隔世般的希望來到人間時,他忍不住抱住了葉臻,當時他什么也不懂,說了很多語無倫次又莽撞的話,最終被葉臻推了開去。

在此之後,他每天都活在忐忑不安中,直到不久後,那封寫著「離開意大利,再也不要讓我看到」的信出現在他的桌案上,他當時已經心神失守,只記得大致驗了一下筆跡,確定出自葉臻之手後,就帶著愧疚和悔恨,毫不懷疑地坐上了離開的飛機。

這一走,就是六年。

本來以為這輩子就是如此了,卻沒想到一切竟然都是一場誤會,而且那人身邊已經有了這么多花花草草,這更讓他悔不當初。

想到這里,葉非嘴下用力,咬住了雇佣兵先生的頸側。

葉臻被他磨得火起,心中又有對夢境由來的猜測,回想起平時葉非在韓弈的別墅里對他的言行舉止,面前這人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他一直是個很嚴謹的人,並不願意染指自己的手下,更何況還是半個兄弟,加之又已經和韓弈正式交往,還是希望自己可以一心一意,不想平白惹出事端,但是這個葉非……他要是再忍,就要被騎到頭上去了。

兵叔最後挽救說:「佣兵團里的人會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