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把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虛無縹緲地印在那空曠的宮門前。
馬車漸行漸遠,裴藺的身影卻一動不動,那目光死死地盯著馬車,好像要把車壁鑿出一個洞來。
無來由的心酸襲上心頭,沐奕言脫口而出:「停車!」
她飛快地跳下了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裴藺面前。
夕陽柔和地照在他們身上,天邊有雁群飛過,傳來幾聲嘶鳴。
遠處隱隱有炊煙升起,空氣中彌漫著淺淺的香氣,該是一日之中最溫馨的歸家之時。
「陛下……」裴藺開口叫道,聲音有些嘶啞。
「阿藺,朕的意思是,你該好好去陪陪鎮南王,老人家雖然脾氣燥,但都是為了你好,你何必和他臉紅脖子粗的?」沐奕言絞盡腦汁地勸道。
裴藺直直地看著她,眼中露出受傷之色,良久,他才澀然一笑道:「陛下心里……是要放棄臣了嗎?」
沐奕言的心口仿佛被狠狠地捶了一拳,怒道:「你胡說什么?」
裴藺摸了摸胸口,感受著那里傳來一陣陣的絞痛,半晌才道:「陛下,臣感受到了。」
「你感受到個什么!朕只是覺得,你不可和鎮南王蠻干,需懂的迂回之策,朕先回避幾日而已。」沐奕言急了,可不知怎的,她眼中竟然發熱,有種要流淚的沖動。
裴藺默默地看著她,一語不發地轉過身去,步履蹣跚地朝前走去。那身影孤單,漸漸地消失在一片霞光之中。
沐奕言狼狽地轉過身來,大步走到了馬車前,忽然抬腿朝著馬車踹了過去,只可惜,馬車紋絲不動,她的腳倒是踹得隱隱作痛。
宮門內有人疾步走了出來,不到片刻便到了沐奕言跟前,沐奕言一瞧,居然是楊釗。
「可算等到陛下了,快,方仲之回來了!」楊釗的神色略帶焦急。
沐奕言派到國去的密探一共有三隊,另兩隊是派往國各地查探的,早已無功而返,方仲之是最後一隊的隊長,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隊,負責在國京城查探有無蝕心丸解葯。
方仲之是楊釗的羽林軍中最得力的干將,武藝高強,最擅長輕功、暗器,做密探是最合適不過了。
只是這次他卻鎩羽而歸,一隊五人,卻有四人被俘,只回來了他一個。
「卑職一路潛入國京城,十分順利,只是那蝕心丸的確是國皇宮秘葯,卑職五人分批混入了王公大臣的府邸,都沒有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不得已之下,只好試著混入皇宮。」
「卑職從御廚房著手,潛入皇宮近半月,好不容易查探到了太醫局有此秘葯,只是不知怎的,便走漏了風聲。」
「卑職十分奇怪,太醫局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地方,防守並不嚴密,卑職等人都瞧見那秘葯的錦盒了,卻觸動了警鈴,大批高手轉瞬及至,卑職原本是要全軍覆沒的,不知怎的,卑職卻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