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沖突(1 / 2)

之後,雅臣與知世繼續談了幾句,在知世他們離開,他與右京原想載送他們一行人在醫院附近的餐廳吃些東西才回家,卻恰好遇上負責椿的醫生有事和雅臣相談,只好交代了右京照看他們,而仍在冷戰中的椿和梓卻在這時表明不想去任何地方,也不想這么快返家,右京只好決定全體暫時逗留醫院等待雅臣。

雅臣走前把綾香遺留在房內的背包遞給回給她,「綾香桑,我先向你說聲抱歉,先前在房間...」回想起房間發生的事,一層淡淡的紅暈染在面頰,有些不自然繼續說下去,「咳,記起我的某個同事曾在去年接過一宗類似椿的病例,那名病人就是大道寺桑。可之後聽說她的聲音完全沒事,似乎是一場誤會,因而不確定才沒告訴綾香桑。」

原先想等會私下聯系同事確認,卻沒料想與椿、梓和繪麻會合後,在走廊遇到前來醫院探望朋友的知世,剛交談了幾句,就遇上小狼身背昏昏欲睡的小櫻奔沖至知世面前需要她的幫助...

還有綾香沖出房間時,緊接掠過房前那道及其熟悉的身影...

今天還真的發生好多出乎意料的事情...

雅臣暗自嘆息,有些擔憂那名小女孩小櫻顯而可見透支過度的身體,可想到那幾雙清澈透凈的眼眸說出堅定的承諾,回望綾香,她正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也是一副擔憂不已的神情,笑了笑,摩挲她的頭發,說了句兩人間都明白的話,「別擔心,相信他們,一切會沒事的。」

...

綾香一手環著背包坐在醫院外面草坪的長椅,雙眸一眨不眨盯著手表上的秒針一步一步朝不久前雅臣和她與那班小孩約定的既定時間移動,心里也一點點緊,不知他們,那個已疲憊極致的小櫻是否能支撐得住,成功找回椿的聲音,卻回想起方才雅臣暫別前的情景。

相信他們,正如雅臣所說的,大家都會平安無事。

說歸說,綾香還是抱有擔心不安心情,吐出一口氣,捏了捏有些出汗的手掌心,把注意力轉移去別的地方,想到剛才知世一臉淡定向右京拿回小可,溫和笑說小可是新出的智能玩偶,有尋找和辨別主人發出聲音的功能,小可那副逃過大劫的模樣,輕笑出聲。

怪不得她見到小可時覺得有些熟悉,在那班小孩自我介紹下,才從記憶中搜刮到小可原來的真名為可魯貝洛斯,是那位深褐色頭發女孩木之本櫻,現任庫洛牌主人的守護獸之一。

而椿聲音消失的真相,疑是小櫻在集庫洛牌時一時魔力不支,才讓卡片里的靈暴動逃到現實世界作怪。

綾香嘗試與他們交談幾句,根據小櫻眨著那雙有些淚光的翠綠眼眸,透出滿是愧疚情緒及支吾的話語,一邊忽視小狼毫不掩藏警惕目光、知世有些好奇不明的眼神及又偽裝成布偶的小可強壓想說話的沖動,拼命打眼色給小櫻要她小心別露出馬腳,得出上述總結。

漂游的思緒回歸沉重的氣氛,綾香搓了搓有些被凍冷的胳膊,偷偷斜睨身側的另一張長椅,椿和梓一左一右,中間隔著大空位低垂下頭坐著,她煩惱地撓撓懷里的背包,暗暗動了動身體,移向椅子另一端,與靠近她的梓保持一段距離,想起右京和繪麻兩人臨走前的叮嚀,再次捏緊背包,內心摸了一把眼淚。

繪麻,你完全變壞了,說好的五分鍾呢?已轉過了好幾個的五分鍾,你和右京上哪里去,別丟下我面對這兩位散發怪里怪氣的哥哥呀!

...

在雅臣走後不久,右京帶著他們離開那股令人不舒服消毒氣味的,來到醫院外邊,繪麻抬手輕壓著被微風略微吹亂的發絲,看著前方一直保持不遠不近距離的椿與梓,側頭看了眼身旁擰著眉心,滿懷心事的綾香,暗自嘆息,隨即嘴角一勾,輕拉住綾香手臂,指著不遠處樹下的椅子,

「綾香,我打算右京哥回去醫院販賣部買些便當和飲料,你和椿哥梓哥在那邊的椅子等我們。」回身望向她們身後幾步之遠的右京,「右京哥,可以嗎?」

右京望著面帶微笑的繪麻和有些呆滯的綾香,眸光閃了閃,低頭思忖片刻,抿著嘴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有些為難,可仍拜托你幫忙看顧椿和梓,別讓他們再次被沖動沖昏了頭腦。」

綾香僵硬轉回頭瞅去椿和梓方向,不待反對,繪麻就拍了拍她的頭,說五分鍾內就會回來和右京揚長離去,留下習習微風吹拂渾身已然石化的綾香。

...

「啪」

抖了□,綾香眨了眨眼,只見椿拍了下椅子站起來,狠狠瞪了一眼梓,一步步用力踩著腳下的草皮,看情形似乎又要負氣離開。

雖然仍不知如何面對椿,但是不能放任椿離開,綾香也連忙站起身,伸出手阻擋要掠過她身前的椿,不等她抓住椿,椿就剎然換了個方向,一把抱住綾香蹭了蹭,隨之憤然地直指著梓,嘴巴快速開開合合明顯在怒罵,卻聽不到聲音。

梓也被椿搞出一連串動靜而從沉思驚醒,靜靜地看著椿一會,垂下眼簾不言不語。

綾香愣愣看了看怒目圓睜得椿,再看看梓那副心甘情願地承受椿滿腔怒火的神情,心一陣陣發疼,忍不住小聲道,「一定會沒事,椿尼醬你不要太悲...」未完,椿就直勾勾盯著綾香,紅了眼眶張了幾次口說了些什么,就閉上嘴不再說話。

「...」好吧,這次連她也中招了,話說她不是唇語手語專家,完全不明白椿說了什么話。

驀地,椿仿佛被火燙到放開她,原先紅通通的眼瞬間染上層水氣,幾分憤怒帶著幾絲委屈的眼神看著她。

綾香不解眨巴眼眸,瞧著梓怔怔回望她,他的眸中劃過驚訝及其他復雜的情緒,再看看椿孩子氣般鼓起腮幫子瞪視她,狂汗,她剛才不會是把心底話說出來吧?!?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椿尼醬你不要生氣,我...」綾香見到椿宛如兔子紅眼睛,好不可憐的樣子,急得語無倫次,伸出了雙手,卻不敢上前安慰椿,過了片刻,才記起最主要的一句話,趕緊道,「對不...」

椿卻輕拍了下綾香頭頂,截住她的話語。然後,椿跳去梓的面前,也不輕不重拍了下梓的腦袋,豎起食指指了指梓,再指著自己的鼻子,五指指尖攏一開一合,繼續重復動作。

「你是要梓尼醬幫你翻譯?」綾香看出了些眉目,戰戰兢兢道。

椿瞳眸亮了亮,激動地點頭,對視著梓,微微動了動嘴唇,比劃一陣了手勢,停下等待梓的答案。

梓明白椿想要表達的意思,面龐霎那飛起兩團粉色雲,悄悄瞥了瞥綾香一臉莫名不解等待他解釋椿的話語,眼神黯了黯,飛以一記眼刀刮向椿,堅決表明他不會把這些話說出口。

椿暗嘆了口氣,兩手揮動了會,挑起眉,這句話無可逃避,一定要親口對綾香說。

綾香來回打量椿和梓,准確來說是他們的頭頂,好像有股肉眼看不見的腦電波在劈里啪啦閃爍著,是錯覺嗎?

況且他們不是在吵架?幾時變得如此友好了?

梓闔上眼,鼓起了勇氣睜開瞳眸,轉過身,可一正面對上綾香的目光,猶如一塊大石頭堵在喉管,發不出一丁點的音調。

現在比起椿,綾香更不知該如何面對梓,垂在兩側的手起,向後挪動了些腳步,頓住,微微垂下眼瞼,不敢正眼望向梓。

過了良久,椿不耐煩梓的吞吞吐吐,雙手捧起梓的臉頰,拍了拍,又大力拍上梓的後背,徑自把梓一個踉蹌向前走了幾步,險險穩定身子,才避自己撲倒在地。

綾香匆忙後退至一個安全距離,心中一堆的黑點飄過,這是鬧哪樣呀?

梓咬了咬牙,惡狠狠瞪向扮作無辜的椿,可喉間的齒輪開始運作,能直接出聲,「抱歉,剛才...我並無意傷害你。你...」頓了會,望著綾香愣了愣,隨之撇過臉,梓的眸里閃過一抹晦澀,嘴角微微彎起,後邊的話全部咽下,不打算說了。

綾香清楚了解,現在流溢在梓那雙猶如紫水晶雙眸的耀眼光定是逐漸暗淡了下來,蒙上了一層灰埃,她卻只能緊緊握起拳頭,低著腦袋,嚅嚅一句自己也近乎聽不見的三個字。

兩個鬧別扭的人。

椿摸了摸頸背心里嘀咕著,下一秒,他站去兩人側邊的中央,抬起手使勁揉揉兩人的頭發,望著終於抬起頭的綾香,順著次序指了指梓、綾香和他自己。

「...」綾香有些糊塗,椿的意思是指剛才梓是代表他道歉?可看梓的表情分明是...

趁綾香蹙眉思考之際,椿慢慢移動了身體背著綾香朝向梓,笑嘻嘻舉起兩手擺了個心形,手指飛快弄出幾個字母比法。

梓愈發黑下臉,顧忌綾香的存在壓低聲量道。

「我不會說!要說你自己說!」要說用自己的嘴巴,別想利用我的口說出這些肉麻的話!

「...」明明是你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咋扯上我?你現在分明是欺負我不能說話!

「真實心情?是啊,別忘了我們是雙生子,相互間是擁有心靈感應。」雖然長大後不像以前那么准和頻繁,可正如你最近一直感應到我想隱蔽卻瞞不了的復雜心緒,今晚我內心也感到你面對『她』時出現過強烈的情緒波動,別自欺欺人!

「...」不是,你搞錯了,我,只是...我的程度完全無法和梓相比,你對於『她』的心,我和『她』沒有不可能...

「什么沒有可能,是你教會我這種事情無分先後,毫無相讓,只有該不該往前邁出關鍵的一步。」如果喜歡需要站在同等的起跑線,那之後追奔直上的光哥又算是什么,還有...所以,沒人能衡量出喜歡到底能分出多或少,重或輕,這句話我奉還給你!

「...」我,我還不是為了你犧牲不少,照你這種烏龜速度,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何日領悟,到時『她』都投去另一個人的懷抱,你哭都來不及!

「...你每次都是這樣,不顧一切風火火把事情推至頂端,留下攤子讓我拾。」現在『她』明顯對我們產生害怕的心理,需要一段時間緩和,也不知能不能變回以往的自然相處。

「...」你別抱怨,至少『她』已知曉,我,我們不再局限於是她哥哥及家人的范圍,還有,你現在點醒了我就別想拋下我不管,在她真正作出選擇的那個時刻,兩個人一起合作對付家中的『敵人』們吧。

「...」無語,除了我們,椿你的表白也同時讓她察覺到家里兄弟們的定位,她隨時能與其中一位升級發展成戀人關系。

綾香思索的魂魄回歸身體,地望著梓由低至高的嗓音,與不停動著嘴巴卻沒發出半點聲音的椿,分毫不差一個接下一個句子對話,該說不愧是雙胞胎兄弟,吵架也吵得默契。

不是和好了?咋又吵起架來?

單聽梓透露的話語,全然不知所雲,感應?相讓?向前?攤子拾?梓是在生氣椿每次闖禍都先走一步,單獨留下他拾爛攤子?

唔,難得接二連三看到平日保持冷靜內斂的梓會有如此情緒外露暴走的狀態,感覺卸下了梓內心另一個真實的面目。

椿與梓胸膛劇烈起伏,眼瞪眼,臉頰紅得快滴出血液般。過了一段時間,兩人安靜下來,似乎還達成某種共識,同時別過頭,伸出手抓住綾香的左右胳膊,把綾香嚇了個大跳。

未待綾香掙扎反抗,只見椿及梓碰觸到她的手那一剎那,他們身子顫抖了下,相互對視一眼再回望綾香,臉上滿是奇妙及難以置信的神情,微張嘴准備發問,就見到空中飄下了一些藍色晶瑩的粉末,眼前一黑,兩人就與附近的幾位路人一樣昏迷在地,把綾香嚇得不知所措。

喂喂,發生啥事?咋只有她保持清醒?

「小櫻你還好嗎?」

「嗯,在把『聲』牌找回前我還撐得住。」

「小櫻,你!我都不知該怎么說你!竟還敢動用魔力轉換『眠』牌!你不怕下一秒和他們一樣昏倒?」

「貝洛斯它說得對,魔力透支會隨時導致生命危險。」

綾香呆呆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樹後小櫻他們,從對話了解椿和梓的昏迷是小櫻造成,放下心來,連同小櫻他們幾人主動走前幫忙合力把椿和梓搬去椅子,微眯起眼看著不再偽裝成玩偶飛在半空的小可,把視線專注在小櫻身上,問道,「你們有事要我幫忙?」

「哼,如果不是『歌』牌和知世的歌聲都引不出『聲』牌,我們也不會找你幫忙,唔,這件事還有點奇怪...」

綾香耳朵自動過濾小可的不甘抱怨,從小櫻的解釋外加小狼的補充,得知他們先前是跟隨『聲』牌的氣息才來到醫院並恰好遇上了知世,然後如同小可所講的,用盡了辦法它仍潛伏在醫院里面不出來,才懷疑它可能對歌曲合唱的另一位,梓的聲音感到興趣。

「方法就是讓你的哥哥唱歌。」小狼一臉冷酷作出總結。

汗,那你們之前咋把人都弄昏過去?!?

小櫻抓了抓頭發,笑得非常靦腆說道,「那個,我特意吩咐『眠』牌在這位哥哥身上灑少許的粉末,你只要叫喚他的名字就會...」未完,小櫻感到一陣昏眩,雙腿忽地無力支撐身子,向旁倒下。

「小櫻!」

綾香大驚搶先一步攬住小櫻,半途被小狼奪過小心翼翼護在懷里,不停叫喚小櫻名字。

小櫻晃了晃昏沉沉的小腦,望著眾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面容,連忙道,「我沒事。」對上另一雙焦慮的褐眸,揚起一個甜甜的笑顏,「謝謝小狼,」

小狼望著那張有些蒼白仍不忘微笑安慰的小臉,感到非常擔心又心疼,最終化為語言吐出,「巴嘎,誰叫你這么愛逞強!」說完,撇過臉暗自氣惱自己又說出口不對心的話。

小櫻不介意小狼的別扭,坐起身,卻覺神恢復不少,怔了下,對著另一側的綾香問道,「朝日奈姐姐,你...」剛才綾香扶住她的那一瞬間,她清晰感應從綾香的手有一股純粹的力量手中傳遞過來,補斥了她身體里幾乎不剩的魔力,而且那股魔力氣息有些許熟悉及陌生...

望了望小可急躁地飛上飛下擔心她的身體狀況,絲毫沒察覺到剛剛的魔力氣息,和綾香除了擔憂不見其他異樣,把疑問咽回,打算回家再細細詢問小可...

知世見到小櫻臉色泛回紅潤光澤,對著綾香欲言又止,有些奇怪和好奇,再看看小櫻半躺在小狼懷里美好氣氛,翹起唇角,悄悄地從口袋掏出手機,錄下影像,並暗暗可惜,沒預料會在醫院碰見小櫻她們而把專門拍下小櫻各種可愛姿態的攝像機遺留在家。

錄好,知世裝回若無其事,出聲道,「小櫻,現在我們留下朝日奈姐姐叫醒她的哥哥。」

綾香先前已然注意知世的小動作,無語望著笑眯眯的知世走上前,從全身突然變得鮮紅色的小狼懷里扶起小櫻與小可躲回樹後,小狼僵了幾秒,同手同腳走去小櫻她們的方向。她也糾結了半響,才滿臉黑線彎下腰輕聲叫醒梓。

「綾香桑?我怎么...」梓揉了揉有些暈眩的頭腦,在綾香幫忙下坐起身,見到另一張椅子躺著的椿,臉頰上尚未恢復的血色又褪去不少,緊張道,「椿他發生什么事?你...」

「椿尼醬沒事。」綾香立即下意識抓住梓的左手阻止他,定定注視著梓,不拐彎抹角道,「梓尼醬,如果想找回椿的聲音,就拜托你現在唱回我們在便利商店聽到,你與椿合唱的那首歌曲。」

綾香眼角余光瞄到小櫻眾人露出不同的微妙表情,小可更是誇張地捂住臉,黑線掉落滿地,她也不知該怎么對梓解釋,索性竹筒倒豆子,直截了當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