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別給我這么快下『死不死』的定論！」

貓咪看不過夏目三魂不見七魄的模樣,圓爪一伸狠狠拍上他的腦袋,「仔細想想，你是有妖力不是有靈力，而且也只是個區區的人類,不會看見人類死後的靈魂。」

「真的？綾香不是死,死了？」夏目惶恐不安的雙眸重新染上光澤，不確定地反問。

「死？我好像聽說人類死後需要以酒祭奠和唱歌跳舞。」角落一旁,醉醺醺的獨眼妖怪站起來,高舉起酒杯，「敬！夏目大人手里的靈，靈魂,人類...」

「死啊死,生死兩茫茫，夏去秋來...」牛頭妖怪則不知從哪掏出兩支筷子叮叮咚咚敲打著排好一排的酒杯，咿呀呀高聲放唱。

接著，白影一閃而過，兩聲巨響，房里剩下的人和妖怪霎時耳根清凈。

「確實，低級妖怪先不說，像我和斑都會看見靈魂。你現在不僅看到，還能觸碰到你所講的綾香，證實她極有可能只是靈魂出竅，還沒真正死去。」丙推開抱著軟墊醉昏在夏目身邊的河童，盤腿坐下，把手里拿著的酒杯飲完往後一丟，用煙桿挑起夏目的下巴，「所以別露出這副與漂亮臉孔不搭調的表情。」

「要解釋就好好解釋。」貓咪趴回夏目身邊，拍下丙的煙桿，冷哼一聲，持續在綾香的手臂上拍爪。

丙微眯起含著足狹笑意的雙眸，叼回煙斗，「不過，除去那些漂流世間的厲鬼怨靈，普通的人類死去那一刻後就會由死神之類的管理者引去陰間或是另個世界，所以這么久以來我倒沒怎么見過靈魂，還是個出竅的靈魂。」

撒，是什么原因才會導致她和斑都瞧不見，偏偏夏目就能呢？

夏目愣愣聽著丙和貓咪講解，恐懼的心情紓解不少，看著貓咪一直伸爪透穿過綾香的手臂，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貓咪老師，能不能移，移開你的爪子，那邊是綾香的手...」

「哼哼~我知道，這里是肘部，而這邊手腕。」貓咪嫌話語刺激不夠，使勁往綾香的手腕抓了抓，爪子依舊穿過去。

「等一下！貓咪老師你不是看不到綾香嗎？」

「斑，你能瞧見？」

「聽到夏目叫了丫頭的名字就看到。」不過，他印象里這個小丫頭是短發，即使頭發長了，依人類的日子計算也不可能長這么快...

「哦？我對這個綾香人類真的越感興趣了。」丙慢慢吐出煙霧，揚在唇邊的弧線格外詭異。

「......」夏目心里狂汗，丙你的妖怪原型不會是只狐狸吧。

夏目為避丙說的有趣話題，趕忙問道，「但是，綾香為何會靈魂出竅，還一直昏迷不醒？」降下的害怕不安飆升回來，「不會是被剛才的妖怪傷害？她的身體現在在哪里？」綾香一定是被他牽連才會出現這個狀況，一想到這里，心中溢滿了自責和內疚，「貓咪老師...」頭轉向身側，嘴巴極其自然念出貓咪老師的名字，卻在對上貓咪那雙平靜好似知曉一切都目光，靜默了。

看看夏目，又瞥向貓咪，丙挑了挑眼，也一言不發抽煙，心中暗暗猜想會是哪個先出聲，九成還是夏目，剩下的一成則是斑。

可惜，丙忘了算上零點一巴仙不可預計的意外。

「敬！夏目大人的綾香一杯。」

「敬！夏目大人的綾，嗝，綾香一杯。」

兩只方才被貓咪擊倒的中級妖怪不知何時清醒出現在夏目三人面前，只是仍一臉酩酊大醉，手顫顫地端起酒杯往下倒去，口齒不清念回未完的祭詞，說完，兩只中級妖怪就歪倒在河童旁邊打起呼嚕。

「你們還沒吸取夠教訓？」貓咪揮爪掃走其中一只酒杯，咆哮道。

哪知被拍開杯里的酒灑在盤上原已奄奄一息的香魚，它一個激靈跳起，恰好塞進貓咪張大的嘴巴卡在咽喉里，貓咪無奈下只好吞進肚里。

「噗哈哈！斑你今天是專門逗我發笑啊？」丙被煙一陣嗆咳，顧不得拾起掉落的煙桿，捧肚不停拍打地上，笑得花枝亂顫。

另一杯酒倒下的方向則面向綾香的頭頂，奇異的是，酒並沒穿透而過，酒水真真實實在綾香的臉龐流下，順滑進她的嘴邊和頸下的衣服。

，這個意思是綾香死了還是沒死啊？

夏目呆滯了一會，紅了臉，不知是害羞還是懊惱，顧不上勸阻房內上演貓咪追趕丙的戲碼，從櫥櫃拿了幾條毛巾和外套，把綾香臉上的水滴擦干，再把外套為她穿擋住胸前，舒了口氣，卻驚見到綾香嘴巴好似翕動了下，狂喜，迅即高聲呼喚綾香的名字。

...

綾香抬起有些僵硬顫抖的手摸上脖子，確認那個箍得她無法呼吸的東西已經不存在，心情仍舊沒一絲一毫的輕松，緊抿著唇瓣立在原地，用力睜大眼睛探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