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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身體孱弱纏綿病榻,所以很多人認為最後繼承王位的應該是身體健康的二王子……

不過,那又能怎樣呢?

說實話,大家並不在乎那頂華麗璀璨的沉重冠冕下究竟放的是誰的腦袋。真正在治理國家的人不是王族,而是帝都軍部里那些嚴肅而硬朗的軍官。

有時候,易維清覺得,帝國的王族是困在致牢籠中的金絲雀。

他們只要靜靜地在牢籠中梳理美麗的羽毛就可以了,若是想要張開小小的翅膀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就會立即被塗著劇毒的柵欄傷得蝕骨灼心。

想到這里,易維清不由得發出一聲苦笑。

黑色轎車正載著易維清駛入一座陌生的庄園。碧綠而茂密的夏樹郁郁蔥蔥,枝葉間傾瀉出幾絲金色日光映照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也映照在他心打扮過的美麗側臉上。

易維清自己不也是被困在牢籠中的雀鳥么?

「維清,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易明德注意到了兒子短暫的出神。

「沒什么,父親。」

易維清立即乖乖坐好,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戴著絲綢手套的雙手。

易明德伸出手,小心地扶正了易維清頭上的發飾。

那是一頂纖細優雅的純銀發冠。除了眉心處垂下的一顆水滴形鑽石以外沒有多余的裝飾。不過,這一顆形狀優美雕刻致的鑽石足以說明主人不菲的身價。

易明德細心地把易維清的幾縷碎發都捋進發冠之中。父親親昵的動使易維清作感到不很自在,他無意識地抬起右手擋在空盪盪的胸前。

除了鑽石發冠以外,珠寶店的人還送來了配套的項鏈、戒指、手鐲種種致飾品以供挑選。麗珍小姐只取了一對臂環,其余的飾物都退回去了。她說易維清是第一次出入社交場合,簡簡單單地打扮就足夠了,再多一分都會顯得浮誇。麗珍小姐是出身貴族的名門閨秀,大家都很信任她的品味。易維清聽話地戴上發冠和臂環就出門了。

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在伯爵夫人的舞會上顯得寒酸。易家在帝都的上流社會本來就是「暴發戶」的代稱,他又何必穿金戴銀招搖過市來加深人們的偏見呢?

易明德幫易維清整理好發型,右手往下輕輕拍了拍易維清的後腰,示意他把單薄的脊背挺得更直一些。

易維清聽話地綳直了腰身。他的臀部只坐到車座的三分之一,修長的雙腿規規矩矩地擺在一起,膝蓋微微傾向父親那一邊以示禮貌。

易明德沉默不語,只有平緩的呼吸證明他的存在。

易維清能感覺到,父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久久地停駐。

如此深邃,如此沉重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生者的面容來尋找某個冥界的亡靈。

您想要從我身上找到誰呢,父親?

是母親嗎?

亦或是那個女人?

易維清驀地轉過頭,裝作被車窗外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

透過車窗的倒影,他看到父親回了令人不安的視線。

易維清松了口氣,默默地注視著窗外的景色。

他確實對易氏庄園之外的廣大世界感到十分好奇。今天的舞會是伯爵夫人舉辦的,伯爵府的花園是可以印在風景明信片上的美景。易維清平時很少出門,更別提跟隨父親來拜訪這座聞名在外的伯爵府了。沒想到自己成年後的社交季第一次亮相竟然能在伯爵府。伯爵府的舞會只會邀請那些貴族少爺和小姐們,也不知父親是怎么得到邀請函的。

易維清從上到下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倒影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