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還不夠?那你怎樣才願意放了她?」白菩豎起全身白毛瞪著梵燮。
「你一頭畜牲,竟是比俺.........」
梵燮聲音很低,白菩沒聽見他說什么,只是著急地用狐吻咬住鎖鏈不放。
「你若替她抵命,下一世也會入畜牲道,且仍舊不能修行,也不會記起她。」梵燮又說。
「這........」
白菩遲疑地看向女人,他為妖千年,最盼望就是修煉成仙,超脫六道輪回。
女人的魂體忽然發現自己手上有鎖煉,扯扯手,扯不開。
「小白,這個人是誰啊,怎么跑進我們家的?」
女人不知道自己已死了,睡眼惺忪地問。
「操,畜牲就畜牲吧!老子生平只知淫樂,也沒做過什么好事,這三百多年藏頭露尾習慣了,再做一世畜牲又何懼!」白菩咬牙叫道。
「你想清楚了?」梵燮問。
「嗦!快放了她,拘了老子走便是!」
「可有遺言?」
「有!我死後你帶走我的屍身,且封印她的記憶,教她再也想不起老子!」
這些年女人養的貓狗陸續老去,她總是傷痛欲絕,白菩知道女人如果醒來看到他忽然死在她床畔,很可能會崩潰,不工作不吃飯又弄壞身體,他不願意看到她那種憔悴的模樣。
梵燮深深看了白菩一眼,松開鎖煉,將女人的魂體壓回她軀殼里,鎖鏈自動拘住了白菩的魂體,將他從活生生的小狐狸內拉出來,痛得他齜牙咧嘴,滿口粗話。
「你就不能輕點嗎?想痛死老子啊!」
「你已死了。」
無常使拉著白菩往地府走去,沿路無話,直到把他送上奈何橋前,才忽然開口。
「她忘了你,跟你分開,你不難過?」梵燮問。
「關你屁事。」白菩高傲地答。
怎么可能不難過。
他甚至沒有時間好好跟女人道別,謝謝她這些年來的照顧,白菩看遍繁花嬌妍,女人的相貌從來不入他的眼,但此刻卻這樣清晰地浮現,她的笑她的淚,都讓白菩不舍。
然而比起讓固執卻善良的女人失去性命,這點遺憾不算什么,喝下孟婆湯,雙眼一閉一睜,又是條好漢,難過也就這一時罷了。
梵燮沒再多問,只是松開鎖鏈,推白菩走上奈何橋。
狐狸(完)
花謝花開,又是初春。
「唉呀,真是個小可憐,白子在野外很辛苦吧?」
一大清早,女人在大屋旁的樹下,發現一只昏迷的小松鼠,全身竟然是稀有的白色。
她把小松鼠帶回家里,放在自己房間,養的動物們來來去去,貓狗居多,松鼠體型小,她怕會被其他孩子欺負。
小松鼠睜開迷蒙的眼睛,全身緊綳地望著女人。
「不要怕,這里很安全,如果你願意的話,就住下來吧,我會照顧你的。」
女人伸出食指想要撫摸小松鼠的頭,小松鼠馬上一口咬下,那長長的門牙像刀片,劃破了女人的肌膚,鮮紅的血液立刻涌出來,女人手忙腳亂地止血。
「唔,先吃點堅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