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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上菜的片刻,兩人陷入了沉默。林文博是在考慮怎么開口,而小少主則再次拿起菜單,認真欣賞著上面栩栩如生的照片,一個人自得其樂。

「黎昕,兩個月後我就要和你姐姐結婚了,你的感情我不能回應。」林文博斟酌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啊?」小少主抬起頭來,睜圓一雙貓瞳,表情有些懵懵懂懂的。很明顯,他還沒弄明白林文博何出此言。

林文博瞥他一眼,繼續說道,「趁著現在陷得不深,你還可以抽身出來,找一個值得你愛的人。不要再喜歡我,也不要抱任何希望等待。我和你姐姐是真心相愛,並不是你以為的政治婚姻。就算沒有你姐姐,我也不會喜歡你。因為我不喜歡男人。你懂了嗎?」

小少主眨眨圓溜溜的貓瞳,表情依然懵懂。不能怪他反應遲鈍,雖然他能夠看見龔黎昕的記憶,卻不能感受龔黎昕當時的心情,因此這份深沉的愛意他半點都沒有繼承,再加上他本就不識情愛的單純性子,更加不明白林文博在說些什么。

林文博嘆氣,換了個簡單的說法,「你應該找一個和你一樣喜歡男人的人去愛。我是直男,一個即將結婚的直男,你和我糾纏純粹是浪時間。」

林文博此刻的語氣斬釘截鐵,殊不知,他日後會被眼前這個少年不知不覺給掰彎得不能再彎。

聽見『糾纏』兩個字,小少主恍然大悟。記憶里的龔黎昕的確有事無事就喜歡去找林文博,怎么趕都趕不走。這樣做的確很惱人,就像那些爐鼎們總喜歡纏著他,打攪他練功一樣。

小少主感同身受,連忙點頭應諾道,「林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你放心。」

話落,他的心神已完全被侍應生送上的一道道菜餚給吸引住了,頭腦高速運轉,抽調出有關於進食西餐的各種禮儀,並暗暗咽下口里大量分泌的唾液。

林文博准備了滿肚子勸說的話,正想再接再厲打消龔黎昕對自己的綺念,卻不想他竟干脆利落的答應了,半點沒有想象中的哀求或哭鬧。

「你真的明白了?」林文博語氣有些不敢置信,試探性的開口,「你有什么話盡管開口,今天我們徹底說清楚,以後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小少主偏頭,認真的考慮了一番,而後搖頭道,「真明白了,沒話要說了。」話落,他朝桌上的菜餚指去,滿帶希冀的開口,「我可以吃東西了嗎?」

「吃吧。」林文博被他滿帶渴望的問話給弄的一噎,好笑的回道。

緊緊盯著少年的表情,見他眼神清澈,雙瞳里除了對食物的熱切再無其它,林文博忽然間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果然被宋浩然說中了,龔黎昕還是個孩子,根本分不清崇拜和喜歡,只要開誠布公的和他把話說開,他能夠理解。而往日自己躲躲閃閃,避而不見的態度卻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讓他把這種錯覺無限放大了。

說到底,錯的不是龔黎昕,而是自己。林文博怔怔看著專心進食的龔黎昕,內心不斷反省,終於釋然的笑了。

想通了,林文博對龔黎昕的厭惡之情一掃而空,兩人的晚餐用的十分愉快。

等兩人從餐廳回到龔家,龔父和龔香怡還未回來,只有宋浩然坐在客廳看電視,不時朝門口投去兩眼,顯然在等龔黎昕。

「回來啦,晚餐怎么樣?」看見龔黎昕笑眯眯的進門,宋浩然放下高懸的心,溫聲詢問。

「牛排和蛋糕都很好吃!」小少主挨著宋浩然坐好,偏頭中肯的評價道。至於水果沙拉,他私以為沙拉醬的味道有些奇怪,但林大哥喜歡,他不予置評。

「你喜歡吃的話下次宋大哥再請你。」宋浩然有些上癮的摸摸他柔軟順滑的額發,笑容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嗯。」小少主雀躍的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林文博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看著兩人之間親昵的互動,心情已不似原來那么詫異了。他現在完全可以理解好友對龔黎昕突然改變的態度。深入了解龔黎昕之後,他知道,這個孩子有讓人不得不喜歡的魅力。

「好了,上去換套便服,渾身都是牛排味兒。」宋浩然語帶戲謔道。龔黎昕乖巧的點頭,噔噔噔跑上樓換衣服。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宋浩然這才看向好友,問道,「怎么樣?說清楚了嗎?」

林文博靠倒在沙發椅背上,長嘆道,「說清楚了,比想象中容易。你說得對,只要改變態度,龔黎昕的確很好溝通。」

宋浩然了然的笑笑,不再深談。事情既然解決了,他們就該把這件事忘掉,再提起對誰都沒有好處。

☆、預言

時光流逝,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小少主依然聽不懂課,把學習時間都用來修煉內力。上輩子從三歲開始就修煉逆脈神功,小少主自然是熟門熟路,再加上身具純陰逆脈之體,修煉速度更是突飛猛進,短短一個月就突破了神功第一重。

逆脈神功第一重可做到內力外發護體,刀槍不入,飛檐走壁,隔空打物都是雕蟲小技,待修煉到第二重時,飛花摘葉便可殺人於無形,修煉到第三重身體已經脫胎換骨,可辟谷三月不食,力源源不絕;第四重時內力浩瀚可排山倒海,第五重時撼天動地也不是難事,第六重,第七重,第八重會達到如何的威勢已不得而知,因為世上還沒人達到過那樣的高度。但傳說中曾描繪,修煉到逆脈神功第八重時,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與天地同壽,與日月爭輝,這樣的人應該稱之為神。

小少主並不奢望能修煉到神功第八重,因為只有真正修煉過逆脈神功的人才知道,越到後面,逆脈神功的突破將越加困難。他靠著兩輩子的經驗和逆天的體質才能迅速奠基,到了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時,每次突破不但要花大量的時間,而且還要經歷生死考驗。若敵不過心魔,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上輩子,他沒日沒夜的修煉,又吞服了無數靈丹妙葯,也僅僅練到神功第三重,後面武功再不能寸進。若不是他功力停滯,幾年來沒能增長一絲一毫,蕭霖也不會那么快就決定吸干他。

這輩子,投身在一個太平盛世,又有家人和朋友呵護,小少主對變強的渴望遠遠不及上一世強烈,修煉起來只講求順其自然,不講求速度。

小少主日子過得閑適又舒坦,往常欺負他的那些人就有些戰戰兢兢了。無他,只因為平時最愛耍弄龔黎昕的方曄一夜之間就消失了,方家也悄然退出了a省軍界。

方曄那天到小少主的威脅後心里越想越不安,最終按捺不住恐懼,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家里。方家人聞聽消息後大驚失色,龔黎昕會不會依言施行報復他們不確定,但以宋浩然睚眥必報的性格,方曄和方家絕討不了好。

方家這一代香火不濟,只得了方曄這么一個獨苗苗,他們賭不起,也不敢賭,全家商量過後當晚就把方曄遠遠送去了外地,方家也以退出a省軍界為代價向宋浩然告罪。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方曄的遭遇很快就被軍區圈子里的孩子們得知了。如今再看龔黎昕,他們都有些心有余悸。果然,會咬人的狗都是不會叫的,看著像hellokitty的弱貓也有可能是頭吃人的猛虎。

對著龔黎昕,他們大大改變了態度,鞍前馬後,伏低做小自是不提。小少主在地宮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對這些人的作態習以為常,指使起來更是自然。眾人見到他不凡的氣度,對待他時更加小心翼翼。

小少主日子越過越舒心,很快就融入了現代社會,只找不見方曄讓他有些遺憾。不過小少主在地宮時便牢牢記住了一句話,那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少主很樂意做君子,時間還長著,他總有碰見方曄的一天。

懷著這樣的想法,在找不到方曄的當天,小少主便在給方曄配好的春葯瓶子上端端正正的寫下了方曄的名字,並好生藏起來等著原主日後享用。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小少主身邊有了同齡的孩子陪伴,從他們的交談中對這個世界更多了幾分了解,不再顯得格格不入。閑暇之余,小少主還學會了上網,在網上搜索武俠電影觀看成了他生活的一大樂趣。

然而,平靜的日子過久了總要起些波瀾。小少主這天放學回家,和宋大哥勾肩搭背,親親熱熱進門時,看見的便是面色鐵青的父親,滿臉委屈的姐姐和眉頭緊皺,頗顯無奈的林文博。

客廳里氣氛沉郁,佣人都遠遠躲開不敢靠近。小少主放下書包,走到龔父身邊坐好,學著電視里父慈子孝的樣子拍拍龔父的手背,糯糯問道,「爸爸,你們怎么了?有話好好說,不要生氣,氣多了對身體不好。」

適應了現代的生活,小少主對慈愛又不失威嚴的龔父很喜歡,不再像初來那般生疏的叫他父親,而是入鄉隨俗,改稱他『爸爸』。

小兒子最近越來越乖巧,不再像平時那樣看見自己就躲,還常常陪自己聊天,龔父見到他滿帶擔憂和撫慰的小臉便覺舒心許多,滿腔怒火稍微平息,

「黎昕,快勸勸你姐姐,眼看還剩半個月就舉行婚禮了,請帖也早就發出去了,她竟然說不結婚了!簡直是胡鬧!」龔父話落,狠狠瞪了龔香怡一眼。

小少主驚訝的朝龔香怡看去,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勸解。他和這個姐姐的關系並不如龔父想象的那般好,附體過來一個半月,龔香怡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還總用陰測測的眼神看他,弄得他很不自在。

宋浩然聞言也正了神色,在小少主身邊坐下,朝對面的龔香怡沉聲問道,「香怡,為什么要取消婚禮?是不是遇見難事了?說出來我們幫你解決,不要一個人悶在心里。」

「是啊,香怡,天大的事都有爸爸幫你頂著,不必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龔父此刻也平復了心情,苦口婆心的勸慰。

林文博什么話都沒說,卻是緊緊攬住了龔香怡的肩膀,大手將她的小手包住,輕輕握了握,表達自己無言的安慰。

龔香怡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動容,她飛快的瞥了一眼偎在龔父身邊的龔黎昕,慎重開口,「爸爸,文博,浩然,你們跟我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被點到名的三人面面相覷,而後依言起身,跟著龔香怡進她的房間密談。

龔香怡防備的那一瞥被小少主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接下來的話不想讓自己聽見。在地宮掙扎求存十六年,該有的警覺心小少主絕不會少。龔香怡越不想讓他知道,他就偏偏要弄個明白。

抿唇,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