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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龔香怡回神時,她已插不上手了,只能拘謹的站在角落,像個與這些人毫無關系的旁觀者,心中既尷尬又懊惱。

隨後下機的賀瑾也站在角落,遠遠的看著小孩綻放比漫天星光更加璀璨的笑容,心底的失落和酸楚如潮水般襲來。

「賀哥,別看了,龔少一家人團聚,咱也團聚去。跟你說,這基地忒棒了,設施相當完善,住的房間干凈整潔,吃的東西豐盛美味。我特意給你留了一盤紅燒肉,還有幾瓶啤酒,走,咱宵夜去!」陸雲上前拉扯他胳膊,喜滋滋的說道。

「只有啤酒嗎?」賀瑾深深睇視一眼被人群包圍的小孩,轉回頭,啞聲問道。

「你要想喝白酒我可以幫你去弄。龔叔人很好,聽說是我們帶龔少回來的,特意吩咐下面說咱要什么就給什么!」陸雲搓著手,迫不及待朝後勤部跑去。難得賀哥想喝酒,他肯定奉陪到底。要知道,賀哥為了保持頭腦清醒,向來是滴酒不沾的。

「多弄幾瓶,喝醉了今晚睡個好覺。」賀瑾朝陸雲興匆匆的背影交待道。

回到軍區大院,看見小孩原封未動的房間時,他原本以為龔家已經徹底放棄了小孩,便一心想帶他離開。但見龔遠航失而復得的激動表情,事情明顯和他的想法有出入。不管其中隱藏著什么內情,只要小孩平安快樂就好,他失落過後很快就釋然了,但到底有些意難平,只想痛痛快快的喝兩杯,排遣心中莫名的煩悶。

陸雲沒回頭,晃晃手答應一聲。吳明則滿帶理解的看了賀瑾一眼,暗忖:末世來臨,我還當賀哥是鐵打的,能一直從容不迫呢,沒想到他心里也有壓力,需要借酒消愁啊!

☆、45四五

兒子平安歸來,龔遠航著實松了口氣。領著兒子回房間,把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番檢視。

「爸爸,我沒受傷。」龔黎昕拍拍父親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背,安慰道。

「知道你沒受傷。不過兩天兩夜沒見你,爸爸像兩輩子沒見你一樣,讓爸爸好好看看都不行嗎?」龔遠航揉著兒子的頭,愛憐的說道。

「行,爸爸你看吧。」龔黎昕邊說邊展開雙手,一本正經的在龔父面前轉了兩圈,把龔父逗得朗笑出聲。兒子從來不搞笑,也沒有幽默細胞,但是他可愛率真的舉動總能帶給周圍人快樂,哪怕末世降臨,他一個人曾經流落在外飽經磨難,這一點也沒有絲毫改變。

龔父感覺很欣慰。和冷漠無情的女兒相比,他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覺倒向了乖巧可愛的兒子。

斂去笑意,龔父正了正神色,將龔香怡具有預言和空間異能的事告訴給兒子知道,又將喪屍的詳情細細介紹給兒子,讓他事先有個心理准備。

「黎昕,你姐姐有空間異能的事,爸爸希望你能保密。如果讓別人知道,你姐姐會有危險。你姐姐這次不是故意把你弄丟的,她也很內疚,希望你不要怨恨她。你們終究是姐弟,是相依為命的親人。知道嗎?」

龔父徐徐開口,語氣有些不自然。女兒害了兒子,他卻還要替女兒遮掩,替女兒的安危來勸告兒子,他心里有些不適。但不這樣他又能如何?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總不能看著姐弟倆反目成仇,互相傷害吧。

「嗯。我知道了。」因為是父親的要求,龔黎昕絲毫沒有勉強的答應了。

「好孩子。」看著兒子清澈見底,半點不見陰霾和怨恨的眼眸,龔父釋然一笑,揉亂他頭頂的發絲,溫聲道,「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對了,把你宋大哥和林大哥叫來,我有事交待。」

「好。」龔黎昕乖乖點頭,出門喚了林文博和宋浩然便回到自己房間。

走進浴室,洗掉滿身塵埃,龔黎昕從登山包里拿出賀瑾給他拾的一套休閑服換上,而後從換下的褲兜里掏出那枚晶核,仔細研究起來。

晶核有一枚硬幣那么大,六菱形,一絲雜質也沒有,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為晶瑩剔透,比品質最純的鑽石更加奪目。

龔黎昕將它舉起來,對著燈光研究了半天,又將它托在掌心,暗自渡了一絲內力進去,晶核還是那枚晶核,半點異常也沒有。

沒什么特別啊!?龔黎昕偏頭,定定凝視手心的晶核,表情十分解。又搗鼓了十幾分鍾,他終於停手,把晶核藏進枕套里,因為他聽見龔香怡的腳步聲正朝自己房間靠近。

「黎昕,你睡了嗎?我想和你談談。」龔香怡邊敲門邊低聲說道。

「進來吧。」手掌隔空虛抓,反鎖的門栓咔噠一聲解開,他盤坐在床上,淡淡開口。

龔香怡推開房門,緩緩踱步到他床邊坐下,帶著一臉的關切和歉疚,低聲說道,「黎昕,這兩天你受苦了。都怪姐姐,只顧著整理東西,竟然沒有看住你,對不起!」她邊說邊伸出手,准備去撫弄龔黎昕柔軟的發頂。

龔黎昕面無表情的偏頭,躲開她伸來的手,一字一句緩緩開口,「姐姐的歉意我不接受。因為我知道,你是故意放任我離開的,你想讓我一個人在外自生自滅。」幽禁地宮十六年,又被魔頭蕭霖養大,他並不是純良的小白兔,可以任意欺騙。

龔香怡臉上溫柔可親的笑容瞬間凍結,手也僵在半空忘了回。過了約半分鍾,她才堪堪醒神,啞聲開口,「黎昕你在胡說些什么?姐姐怎么可能那么做?姐姐愛你!」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語氣極不自然。

「不是的,姐姐恨我。」龔黎昕認真的搖頭,「我離開的時候姐姐就在窗邊,冷漠的看著我。你的視線,我能感覺得到。」那滿帶敵意和仇恨的目光,以他卓絕的五感,怎么可能無知無覺?

「你……」龔香怡張嘴,想要辯解,可對上龔黎昕亮如寒星,洞徹一切的目光,她竟鬼使神差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姐姐為什么恨我?」不耐聽龔香怡的辯解,龔黎昕繼續追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在他的記憶里,他們姐弟倆向來是和睦的,沒有任何深仇大恨。

「我怎么會恨你呢?你這孩子,肯定是嚇壞了,有些胡言亂語。」龔香怡堅決否認,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牽強的微笑。

天知道,她多想狠狠勒住眼前人的脖子,大聲告訴他,是的,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可是她不行,她不再是那個被人肆意玩弄,變的殘破不堪的龔香怡了,她不再是那個連被丈夫碰觸也嚇得驚叫連連的龔香怡了。在她重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決定永遠埋葬那滿是污穢的過去,她現在是暫新的,干凈的。所以,她不能說,再大的仇恨,她也不能說。

「是不是胡言亂語,你知道,我也知道。」龔黎昕淡淡開口,沒了追問的興致。不論龔香怡恨不恨他,她都無法對他構成任何威脅,他用不著對她上心。

頓了頓,龔黎昕繼續開口,平淡的表情仿佛在談論天氣,「姐姐任我自生自滅,今後我對姐姐也會置之不理。如果姐姐想要害我,我亦不會容忍的,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姐姐。」

「你,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龔香怡張口結舌,處於極度震驚中。眼前咄咄逼人的少年和她記憶中陰沉寡言的龔黎昕簡直是天壤之別,令她心頭一陣慌亂。慌亂過後更是遍體生寒,只因她不會錯認龔黎昕眼里明晃晃的殺意。此刻,她清晰的認識到,龔黎昕是認真的,只要她再招惹他,他真的會動手。

是了,她差點忘記了,龔黎昕也是有脾氣的,只不過他會把所有的怒火憋在心里,靜靜等待合適的機會爆發。如今有了異能,不再像上一世那樣需要仰賴他人鼻息過活,所以也不再掩飾本性了嗎?龔香怡默默忖道,心頭卻有些釋然。

這樣也好,她早就不想和龔黎昕表演什么姐弟情深了,撕破臉反而更合她意。龔黎昕明著和她作對,她半點不懼,想要耍陰謀詭計,她也接著,不要以為有了異能,這個末世就能任他橫行了。

薄薄的窗戶紙被捅破,龔香怡立刻了臉上的偽裝,睨著龔黎昕冷笑起來,「呵~~說得好!既然你已把話說穿,我也不跟你來虛的。龔黎昕,以後你若再害我,我一定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記住我的話!」

『再害我』?原主害過龔香怡嗎?這話什么意思?龔黎昕偏頭,眨巴著清澈的大眼,表情困惑。

「哦?是嗎?你怎么讓黎昕生不如死?不如跟我說說。」宋浩然雙拳緊握,表情猙獰的站在虛掩的門邊。在他身後是面色凝重的林文博,正用極度陌生的眼光看著龔香怡。

兩人見過龔遠航便想來看看小孩,卻沒想到會聽見這么匪夷所思的對話。即便心中早有懷疑,宋浩然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對方不是龔叔的女兒,他會立刻沖進去,折斷對方的脖子。但此時此刻,他唯有忍耐,忍到面目都有些扭曲。

「你們,你們什么時候來的。」龔香怡面色慘白如紙,結結巴巴的問道。

「來了一陣了。」林文博深深睨視她一眼答道。

「那你們也聽見他的話了吧?他說要殺了我!」龔香怡指著龔黎昕,氣急敗壞的說道,聲音高昂尖利,刺痛人的耳膜。

林文博推著渾身直冒戾氣的宋浩然進房,反手關上房門,疲憊的靠坐在沙發上,聲音暗啞,「聽見了,不過,只要你不動黎昕,黎昕絕不會動你。」

龔香怡聞言面容煞白,半晌說不出話。驚愕、痛恨、不敢置信,各種負面情緒統統交織在她臉上。她絕沒有想到,連林文博也會幫龔黎昕說話。

宋浩然徑直坐到床邊,用保護者的姿態將表情無辜的小孩摟進懷里,愛憐的親親他的臉頰,繼而才朝龔香怡睨去,冷冷開口,「黎昕心中自有分寸。你如果不傷害黎昕,黎昕絕不會主動招惹你。」自己的小孩,他有什么不了解的?那純然的性子,絕對不會主動去害人。

「你那句『再害我』是什么意思?黎昕什么時候傷害過你?明明是你自己犯錯,卻以受害者自居,龔香怡,你什么時候這么惡心了?」頓了頓,宋浩然繼續開口,說話絲毫不給龔香怡留情面。

「他怎么沒害我?他害得我……」差點就將前世的不堪盡數吐露,龔香怡險險意識過來,立即止住了話頭。那些過往,她再也不想提起,如果有讓人失去記憶的葯水,她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他害你什么了?你說!」宋浩然眸色森冷的盯著她,催促道。

龔香怡幾次張嘴卻吶吶難言。

「龔香怡,你腦子有病,最好趕快去找醫生看看。」將龔香怡眼里刻骨的仇恨和不甘看在眼里,宋浩然箍緊懷里的小孩,嚴肅的開口。這話並沒有任何諷刺的意味,他說得是真的。自從龔香怡擁有了預言的能力,她整個人就變得越來越陌生。再這樣下去,她早晚會把自己逼瘋。

預言並不是一個好的能力,如果看見的東西太多,接受的東西太雜亂,人早晚會承受不了這樣的負荷。宋浩然默默想到。

「我腦子沒病!我清醒的很,我從來沒這么清醒過!」龔香怡站起來大聲否認,遍布血絲的眼珠惡狠狠的瞪著宋浩然和龔黎昕,仿佛想把他們吃掉。

「夠了,香怡,別鬧了!」林文博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上前擒住龔香怡的胳膊,冷聲說道,「我們走吧。讓小昕早點休息。」

「文博?」看著林文博籠罩著一層寒霜的俊顏,龔香怡神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