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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龔父身體無礙,龔黎昕想起正事,連忙開口說道,「爸爸,你快下達命令,讓基地所有人員迅速撤離,後山就要崩塌了。」

「什么?」龔遠航和龔香怡異口同聲的驚叫道,險些坐立不穩。

「你怎么知道後山要塌了?」龔香怡定了定神,看向龔黎昕的眼里滿帶懷疑。

「我聽見山體內部開裂的聲音。現在山體還在開裂,兩個小時之內我們一定要離開,不然就會被塌陷的山石活埋。」龔黎昕指指自己的耳朵,篤定的說道。

「我怎么沒聽見?」龔香怡依舊不信,沉聲反問道。撤離?往哪里撤?好不容易建立了屬於龔家的基地,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就保不住了嗎?難道她注定逃不開上輩子的悲劇?想到這里,她遍體生寒,無論如何也不想離開。

對於兒子的判斷,龔遠航自是深信不疑。兒子連十米之外一根羽毛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山體開裂的響動他決計不會聽錯。想到這里,他面色凜然,連忙吩咐士兵趕去廣播站,將『山體開裂,全員撤離』的命令頒布下去。

聽見不斷重復的廣播聲,基地全員躁動,但卻沒有人立即執行命令。這是他們建設了一年的基地,他們在這里戰斗,勞作,生活,早已視這里為家,有了深深的歸屬感。現在,山體崩塌連個影兒都沒見,叫他們離開他們自是萬分不舍,大多心中存了僥幸,想要再觀望一陣。

在前線與喪屍潮戰斗的異能者們也聽見了廣播聲,連忙派遣組員回基地詢問,六區的負責人也相繼趕來指揮部,將指揮部圍了個水泄不通。

時間就是生命,這些人卻還在問東問西,浪自己的生命,龔黎昕心中極其不耐,排開眾人徑自朝廣播室走去。

「我是龔黎昕,大家聽好了,後山很快就會崩塌,如果不想被活埋,請大家趕緊拾東西,在兩小時之內撤離。」揮退正在發布命令的士兵,龔黎昕湊近話筒,嚴正警告道。

說完,他也沒耐心一遍一遍重復,立即離開廣播室,往前線趕去,准備將李東生換下,叫他替組員們拾東西,並幫忙基地搬運物資。一年時間里,龔黎昕深刻體會到了『空間在手,天下我有』的便利,毫不吝嗇的用晶核投喂李東生,直把李東生硬生生喂成了二級高階異能者,空間面積也由原先的三十平米擴充到了一個足球場大小。如今基地搬遷,李東生正好得用。

聽見廣播里龔少特有的清亮嗓音,基地民眾們不再觀望,連忙各自回宿舍拾東西,絲毫不敢耽誤。圍在指揮部向龔遠航詢問情況的負責人和異能者也都立即告退,組織撤離。在這一刻,『龔少』兩個字所蘊含的強大號召力表現的淋漓盡致。

兒子不過是一句話便輕松解決了眼前的麻煩,龔遠航長舒口氣,看向呆怔中的龔香怡,催促道,「回去吧,拾東西趕緊離開。」

「爸爸,離開這里,我們去哪兒?」龔香怡恍恍惚惚的問道。

「先離開再說。去哪里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等安全了我們再召開會議討論。」龔遠航揉揉眉心,大步離開。

基地後方,有了龔黎昕的警告,沒人敢拖延時間,很快就將各自的東西打包好,搬到卡車上。能運走的都運走,不能運走的只得忍痛丟棄。等卡車載著民眾離開後,十幾架直升機也滿載物資相繼升空,朝四十公里外的加油站飛去。那是龔少指定的安全落腳點。

前方,喪屍群還在不斷襲來,為了保證基地民眾安全撤離,異能者們還在奮力抗擊。等民眾撤離的差不多了,龔黎昕讓羅大海在橋頭撒滿鐵線藤的種子,盡數催發後便帶著異能者快速離開,搭上了等候在基地里的幾輛卡車。

鐵線藤狀如鐵絲,韌性極強,催發後像蜘蛛網般將橋頭密密實實的覆蓋住。雖然進化喪屍力大無窮,但要扯斷蛛網般的鐵線藤還需花一番力,這為異能者的撤離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等喪屍群終於扯斷藤蔓,掙脫束縛,基地里早已人去樓空。

一只只進化喪屍嗅著鼻端濃重的人氣,在基地里流連,肆掠,嘶吼,並順著氣味朝四十公里外的加油站追去。但追了沒多遠,一陣陣崩裂聲連續響起,路兩旁開始不斷掉落大塊岩石,將它們砸成肉泥。又過了幾秒鍾,整個石灰岩質的山體忽然發出一道震天響的轟鳴,繼而分崩離析,將基地、喪屍群、高速公路埋了個嚴嚴實實。漫天的煙塵揚起,遮天蔽日,連遠在幾十公里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83八三

四十公里之外,安全撤離基地的二千多人,包括異能者和平民,全部聚集在加油站的空地上引頸眺望,親眼看著聳立雲霄的山崗轉眼間崩裂成碎石,將基地掩埋。巨大的響聲即便隔了幾十公里依然清晰可聞,連腳下的大地也都隨之震顫,沖天的煙塵在廢墟上空飄揚,久久不散。

天地驟變所帶來的威勢是那樣可怖,令親眼見證這一幕的民眾們遍體生寒。若不是龔少及時提醒大家撤離,後果會怎樣?恐怕他們早已粉身碎骨,埋屍山下了。想到這里,眾人不約而同朝表情淡然的龔少看去,眼里閃爍著狂熱的崇拜和深切的感激。

龔少將他們救出煉獄般的城市,替他們搜集足夠生存下去的物資,幫他們清剿威脅到他們生命的喪屍,帶領他們變強,戰斗,讓他們從絕望中掙脫出來,看見活下去的光明和希望。一次又一次,龔少用實際行動證明著末世並不可怕。龔少之於他們,早已超越了輕飄飄的『恩人』兩字,而是被賦予了更厚重,更神聖的意義。就彷如信仰,彷如神支柱,只要龔少與大家同在,哪怕基地覆滅,他們也並不驚慌,堅信自己一定能夠順利度過難關,好好的活下去。

在看見龔少平淡表情的那一刻,民眾們恐慌的情緒瞬間平復下來,人群中不知是誰,含著淚哽咽的喊了一聲『龔少萬歲』,如觸發了某種開關,滿帶著狂熱崇拜的一聲聲『龔少萬歲』在加油站上空回盪,久久不息。

龔父和林祖父對視,眼里俱都含著深深的笑意。本以為這場災難會使基地人心渙散,恐慌情緒蔓延,卻不想,有黎昕在,這一切擔憂都成了他們的庸人自擾。

經過這次事件,龔黎昕在基地的威望達到了空前的高度,儼然成了民眾心目中的神領袖,使基地的凝聚力和歸屬感更強了。

龔黎昕是一個宅男,一下面對這么多人的熱情,難有些適應不良。他面容依舊平淡,只抿緊的唇瓣和微微泛紅的耳尖泄露了他內心的不自在。不著痕跡的挪動腳邊,朝身旁站立的林文博靠攏,他清澈水亮的眼眸明明白白的寫著五個大字我該怎么辦?

頭一次看見少年露出小白兔般驚慌失措的表情,偏他還要強作鎮定,那樣子可憐又可愛,看的林文博心尖直顫。垂頭,單手握拳置於唇邊,將幾欲溢出唇角的笑意堵回去,林文博輕聲提醒道,「時間不早了,又勞累了一天,你叫大家趕緊扎營休息。」

龔黎昕眸子微微一亮,抬起手來示意大家安靜,用內力將自己的話送入每一個人耳邊,關切的囑咐道,「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安營扎寨,好生休息吧。」

「是!」眾人異口同聲的應諾,心中暗自為龔少清晰可聞,彷如耳邊細語的聲音感到驚奇,崇拜之情瞬間又往上漲了漲。

「龔少,基地沒了,今後我們去哪里安家?」轉身之際,有人擔心的詢問到。

「今晚我們將召開會議討論這個問題,明天早上再給大家答案。無論去哪里,我龔遠航保證絕不會拋棄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龔父見兒子被問住,連忙開口大聲回答。

有了他的保證,最後一絲不安也散去,民眾自覺去後勤人員那里領取帳篷,在加油站的空地搭建臨時居所,而六區負責人和各異能小組的組長則聚集在加油站的小賣部里召開會議,討論今後何去何從。

「咱們不如直接北上,去投奔響翠灣基地吧?聽說那里設施完備,物資充足,正在招納全國各地的異能者和幸存者。去了那里,民眾的生活更加有保障。」六組的組長沉吟片刻後首先開口。

「不行!」半點不給大家考慮的時間,龔香怡尖聲否決道,眸子里快速掠過幾絲恐懼。響翠灣基地是她一生悲劇開始的地方,是困擾了她兩輩子的夢魘,她說什么也不會去那里。

「我也覺得不可行。」林文博意味不明的瞥一眼龔香怡,徐徐開口。

「說說你們的理由。」響翠灣是宋家的基地,龔家和宋家積怨甚深,龔遠航也覺不妥,但卻沒有明說。這畢竟牽扯到民眾的利益,不能因家族私怨而置民眾利益於不顧。

龔黎昕垂眸,看似在認真聆聽會議內容,實際上早已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一牽扯到此類決議,他的腦袋就嚴重打結,從英明神武的龔少瞬間退化成見識短淺的古人。

宋浩然瞥見少年開始變得迷蒙的雙眼,心中好笑,悄悄拉過他白嫩纖長的手指置於掌心把玩。他並不關心何去何從的問題,哪怕大家要上京,投奔將他逼出家族的二叔一脈,只要少年還在他身邊,他就能安之若素,處之泰然。

「我們近兩千人集體遷移,又帶著這么多物資,鬧出的動靜會很大,一路上肯定會招來很多麻煩,恐怕不能安全支撐到響翠灣。不如就近找一個基地投靠更加保險。」林文博解釋道。

「對!北上的話路途遙遠,碰見的盜匪和喪屍肯定不少,危險重重。就近選擇一個基地投靠才是上策。」龔香怡連忙開口附和。

沉吟片刻後,三區負責人遲疑的開口,「說是這么說,但是咱們人多勢眾,附近哪個基地敢留咱們?就不怕被咱們反客為主,鳩占鵲巢?到時貿貿然去了,恐怕還會發生流血沖突,造成更大的損失。」

「無妨,咱們先禮後兵,先交納部分物資換取加入基地的資格,如果他們拒絕就用炮火直接轟開他們的大門。反客為主,鳩占鵲巢那是必須的,不過得等我們站穩腳跟之後再徐徐圖之才行。」被宋浩然不停刮撓掌心喚回了神智,龔黎昕好歹聽懂了一句,語氣平淡的說道。

他自小接受的就是以暴制暴,以殺止殺的教育,從來不知道屈就為何物。在他看來,投靠並不是上策,吞並才是一勞永逸的選擇。

六位負責人被龔少野心昭昭的話說得啞然,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反倒是幾個異能小組的組長,被他刺激得熱血沸騰,情緒高漲。身在亂世,又實力超群,哪個男人不抱有一點征戰四方,功標青史的夢想?龔少這話太對他們胃口了,與此同時,對龔少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別看龔少年紀小,這份殺伐果決非常人可比!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龔父和林老爺子相視而笑,眼看著小小的少年一步步成長為今天這幅果敢勇毅的樣子,他們心中的驕傲和自豪無法言表。

林文博和宋浩然早已習慣了少年帶給他們的驚奇,斂去眼底的笑意,他們看向地圖,同時朝一座小小的島嶼指去,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