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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後你能把這些告訴基地里的人嗎?現在糧食很稀缺。」吃掉一片蛞蝓,龔黎昕小聲征求金尚玉的意見。

少年雖然邪性,但卻並不陰險,甚至可以說非常赤誠,不由得人不喜歡。金尚玉想也不想就點頭道,「當然可以,就算我不說,你們慢慢摸索些日子也能摸索出來。人餓得慌了啥都吃得下。」

可不是嗎!連人肉都能吃!想到鮑隆和康正元,龔黎昕,林文博,宋浩然齊齊黑了臉,一時間歸心似箭。

☆、125一二五

在回程的悍馬上,劉青等人木著臉,與身穿黑色寬大連帽衫的金家兄妹擠坐在一起。自從跟了龔黎昕,他們臉上控制表情變化的神經已經因各種神奇事件而徹底崩斷了,變成了所謂的面癱,當然,他們的承受力也在蹭蹭的往上漲,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做到『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了。

挨著金尚輝落座的劉青最是僵硬,像一座石雕,幾乎連眼珠子都不敢亂轉,但他內心的小人卻很狂躁,正流著眼淚滿地打滾,哀嚎道:媽呀!又來了,又來了!神啊!救救我!

「哥哥,別聞了,他不能吃!」也許感受到了劉青幾近奔潰的情緒,金尚玉一把將湊在他脖頸處細細嗅聞的金尚輝拉了回來,低聲告誡道。

是啊,我的肉是酸的,還有一股土腥味,因為我是土系異能者!劉青扯開嘴角想要說上這么一句,卻半點發不出聲。但在旁人看來,他卻像是在微笑,風儀氣度那是一等一的好,令小水三人佩服不已。

金尚輝是頭一次被困在這么逼仄的空間里,情緒十分不穩定。金尚玉不忍心給他施加祝福傷害他,又不能給他施加詛咒讓他力更充沛,食欲更旺盛,只得給車內的其他人施加了祝福,避金尚輝忽然暴起發難。但即便如此,金尚輝對眼前幾人依然很感興趣,時不時要湊過去研究研究。

三歲小孩正是心智初開的時候,難會有好奇心,這可苦了金尚玉也苦了劉青等人。

這不,金尚輝被金尚玉屢次教訓,心情郁躁,忽然偏過頭,沖劉青嘶吼一聲,並伸出利爪,閃電般劃破他的臉頰。劉青眼珠子動了動,木然的坐在原位,任由臉頰緩緩滲出鮮血,心里默數道:第二十九次!

金尚玉虎著臉摁下金尚輝的手,甜甜的對劉青微笑,「劉大哥,對不起啊!」她邊說邊將手覆上劉青的臉頰,一道白光閃過,劉青恢復如初。若不是有祝福加身,金尚輝就不是簡單的抓撓而是直接劃破他的喉管。

「沒-關-系。」劉青木著臉搖頭,說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僵硬的不得了。

「劉大哥,我這治愈能力你們可得替我保密呀,否則以後你們受傷了我可不幫你們治喲!」金尚玉笑眯眯的補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赤-裸-裸的利誘。說了,以後受傷就只能等死,不說,以後就有了一個萬能醫生,等於多了好幾條命。劉青等人整齊劃一的點頭,「一定一定!」

金尚玉滿意了,避開哥哥尖利的指甲,小心翼翼的摁壓住他蠢蠢欲動的手背,對坐在前排的少年說道,「龔黎昕,我哥哥可能餓了。」

「宋大哥停車,我帶小輝去獵食。」龔黎昕聞言立即叫停,朝高速橋下的一座小城鎮指去。

悍馬在路邊停穩,狂躁中的金尚輝立即安靜下來,金色豎瞳灼灼的看向龔黎昕,規整的坐姿,期待的表情,像足了等待老師號令的小朋友,半點看不出先前的焦慮和暴躁。

「小輝下來,我們去找吃的。」龔黎昕下車,對坐在後排的金尚輝微笑招手。雀躍的嘶吼一聲,金尚輝立即閃到車外,跟隨在龔黎昕身後。兩人腳尖輕點就已躍過高高的護欄,龔黎昕身姿飄渺,凌空朝高速橋下的城鎮掠去,金尚輝用鋒利的指甲插-入水泥橋墩,快速下滑,不出幾分鍾,兩道身影已相繼遠去。

「你哥哥被小昕調-教的很好。」林文博斜倚在車門邊,嘴里叼著一根自制煙卷,吐出一口白色煙霧幽幽說道。

「是教導,不是調-教!」金尚玉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宋浩然從駕駛座上跳下,目視兩人逐漸縮小的背影,言辭犀利,「有事了打一頓,打到怕為止,沒事了給顆晶核,逗到歡喜為止,你確定這不是調-教?」

「別再說了好嗎?再說我會後悔讓哥哥跟著龔黎昕。」金尚玉口氣哀怨,想到哥哥上一秒被龔黎昕打得奄奄一息,差點死掉,下一秒又被他用幾顆晶核逗回去的情景,感覺一陣無力。

「我們特種兵就是這樣被調-教出來的,一根大棒加一顆甜棗,黎昕的做法沒有錯。你不應該後悔,而應該感到慶幸。你沒發現嗎?你哥哥現在已經學會了戰斗時與人配合,學會了聽取簡單的對話,甚至學會了用其它系的晶核與我們交換金系晶核。他正在成長,而且速度很快。」宋浩然睨一眼金尚玉,想她終究還是年輕,看不出黎昕的苦心。

這一番話引得金尚玉怔楞,止不住的沉思起來。半晌後,她定定看向宋浩然,語氣釋然中帶著感激,「你說得對,跟著龔黎昕是我哥哥的幸運,我想岔了。」

宋浩然擺手,沒有說話。林文博彈掉煙卷上多余的煙灰,溫聲安慰,「你只是太在乎你哥哥了,不忍心見他受到任何傷害。想要孩子成長,最好的辦法是放手,讓他去經歷風雨。其實,身邊有你哥哥陪伴也是小昕的幸運,這么活潑的小昕我以前從沒見過。」

想起少年引逗金尚輝的各種可愛舉動,林文博和宋浩然不約而同的低笑。以前的少年也很可愛,但那是一種柔順乖巧,體貼懂事的可愛,他們說什么,少年都會聽從,仿佛不知道何為拒絕。這種態度雖然可人,卻帶著某種小心翼翼的拘謹和討好。很多時候,他們都清晰的感覺到,少年心底隱藏著一個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進入的神世界。

他們不欲挖掘少年的秘密,卻希望終有一日能完全走進少年的心扉,看進他心靈深處。眼下,因為金尚輝的陪伴,少年正不知不覺暴露出他更多的本性,讓他們知道,原來少年也可以如此活潑生動,肆意張揚,狡黠霸道。

他們並不因此感到嫉妒,反而覺得欣慰。他們能夠以愛人的姿態陪伴在少年身邊,卻不能完全取代朋友的位置。金尚輝實力強悍,心思純白,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他們不得不承認,少年身邊追隨了那么多人,金尚輝是與少年最契合的一個,正是因為他的出現,少年臉上的笑容變得鮮活無比,深深觸動他們的心靈。只要少年覺得快樂,養一只喪屍又有何妨?相信在長蛇島,沒人敢置喙。

在幾人的思緒萬千中,龔黎昕帶著金尚輝滿載而歸。兩人躍過橋邊的鋼絲防護欄,朝站在門邊的三人走來,金尚輝嘴角殘留著一塊紅白相間的糊狀物,像是腦髓,龔黎昕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一排雪白的貝齒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

「很高興?」林文博伸手環住少年的肩膀,捏捏他臉頰柔聲問道。

「嗯,小輝的武藝又有進步,與我配合的很是默契。」龔黎昕點頭,從林文博懷里掏出手絹幫金尚輝擦拭嘴角的污漬。

金尚輝主動俯身,讓他的動作更加順手,平時閃爍著獸性凶光的眼眸清澈見底,溫順柔和的不可思議。龔黎昕時不時要與他切磋一番,半點也不留情,次次都把他打到奄奄一息才肯罷手,他早就被打怕了,面對龔黎昕,心中只有臣服,沒有抗拒。

也許正是因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太壞,所以稍微展示一點善意就會換來深重的感激,這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俗稱抖m。眼下的金尚輝很明顯是個斯德哥爾摩重症患者,對龔黎昕黏糊的緊,把金尚玉都甩到了腦後,但凡龔黎昕對他溫柔一點,他就興奮的嗷嗷直叫。如果他有尾巴,這會兒早就甩上天去了。

看著緊緊挨在少年身邊,眯眼露出享受表情的哥哥,金尚玉鼻端噴出一股酸氣,徑直爬上車,重重甩上車門。金尚輝對妹妹幽怨的心情完全沒辦法體會,他朝宋浩然看去,攤開掌心,將幾枚五斑斕的晶核遞到他面前。

明白他的意思,宋浩然輕笑,從兜里掏出一枚三-級低階金系晶核放在他掌心,然後拿走一枚二級高階火系晶核。沒有同等級的晶核可以交換,他也不會與金尚輝計較,對方只有三歲孩童的智商,在兩天時間里學會物物相易已經算是頂聰明了。

金尚輝呲牙,仿佛在道謝,越過好整以暇看著自己的林文博,將手伸進車里,等待劉青等人與他交換。林文博上次不但不與他交換,反倒拿走了他一枚金系晶核,他當即狂躁起來,與林文博動了手,事後被龔黎昕修理的很慘。這件事在他心上烙了印,短時間內他無法忘記。

劉青四人急忙拿出金系晶核與他交換,沒有晶核的就擺擺手,換來他不滿的嘶吼和凶狠的瞪視。

「他挺記仇的。」看著金尚輝的所作所為,林文博攬著龔黎昕肩膀,輕笑道。

「我也挺記仇。」龔黎昕語氣十分認真。

「嗯,你們性格挺像的,直來直往,不諳世事,難怪合得來。」林文博臉上的笑意更深,親親龔黎昕的額頭,半拖半抱的將他弄上車。

龔黎昕連忙伸手招呼金尚輝。金尚輝在他身邊坐定,攤開掌心,露出委屈又渴望的神色。還有兩枚晶核滯銷了。

龔黎昕微微一笑,將兩枚三-級低階風系晶核換成三-級高階金系晶核。金尚輝豎瞳轉了轉,眼底滑過一道璀璨的流光,用鋒利的指甲小心翼翼的碰碰少年粉白的面頰,嘴角向兩邊咧開,表示自己內心的歡喜。

「哥哥笑了!」坐在林文博身邊的金尚玉見狀,不敢置信的呢喃,心中的酸澀全都被欣喜若狂所取代。此時此刻,她隱隱意識到,跟隨在龔黎昕身邊,也許是她這輩子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126一二六

兩年半,衛星通訊器經過長時間的摔摔打打早已老化,不但電池不經用,通話效果也很差,字字句句都伴隨著沙沙的電波聲,聽不清楚。臨近長蛇島,龔黎昕將自己快要抵達的消息告訴話筒那頭,想要再詢問父親的病情和島上的狀況,話筒里卻只傳來扭曲難辨的說話聲。不得已,龔黎昕只能掛斷電話,加速前進。

為了掩飾身份,金尚輝被迫穿上了一件連帽黑色長袍,陰柔俊美的臉頰隱沒在帽子和長發之下,略略低頭便無法看清他的豎瞳和過分蒼白的肌膚,長滿黑色利甲的手也攏在了長長的袖子里。在如此高溫的天氣下還包的密不透風,這種打扮看似神秘,實則非常打眼。

為了不顯得突兀,金尚玉也做了同樣的打扮,乍然一看,這才符合了當初來時龔香怡對小妖長相的描述。原來不是小妖故作神秘,而是其中另有隱情。

車子轉出高速路口,駛上國道,長蛇島如一只匍匐在海面上的巨獸,隔了老遠就能看見。龔黎昕擒住金尚輝想要拉扯連帽長袍的手,警告道,「小輝等會兒別亂動,乖乖跟在我身後。進了長蛇島我給你好吃的。」話落,他用食指指尖輕撫金尚輝過分蒼白卻形狀優美的嘴唇,模擬一個塞晶核的動作。

金尚輝已能聽懂簡單的指令,伸出舌尖舔舔少年溫熱的手指,低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