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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吐血了還不叫重傷?」金尚玉指著金尚輝血跡未干的嘴角,嗓音陡然拔高。

「我看看。」龔黎昕蹲下-身,掰開金尚輝的下顎,用指尖撥弄他蒼白的薄唇,淡淡開口,「他把嘴角咬破了。」

「啊?」金尚玉呆了呆,順著他手指看去,果然看見嘴唇內側有一個細小的傷口,正緩緩滲著血,再由嘴角溢出。「沒受重傷,我哥哥怎么會爬不起來?」她臉一紅,梗著脖子問道。

龔黎昕看也不看她,拍拍金尚輝的臉頰,用誘哄的語氣說道,「小輝,以後你要乖乖的,不要隨便與人動武,特別是對方人多勢眾的時候。我若不打得你痛,讓你記住,日後吃虧的是你自己。來,我給你揉揉。」

他邊淳淳教誨邊將掌心覆上金尚輝的胸口,吐出一絲內力他按揉,來來回回,順時針逆時針,動作非常嫻熟。

金尚輝本來皺成一團的俊美面容立即舒展開來,微眯金瞳,定定凝視少年,喉嚨發出咕嚕嚕的輕響,似一只憨然乖巧,極力討好主人的大貓。少年的掌心非常溫暖,撫-弄他身體的動作非常溫柔,令他感覺很是歡喜,戀戀不舍。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情,他伸出利爪,勾住少年的衣袖不肯放開。

龔黎昕輕笑,繼續按揉了兩下,然後塞了一枚晶核進他嘴里,摸摸他臉頰道,「好了,快起來。下次再幫你揉。」

好似聽懂了他的話,金尚輝一骨碌爬起,神抖擻的圍著少年轉圈,時不時低吼一聲,雖然無人能聽懂,但那漂浮聲線中的歡欣和討好卻不容人錯辨。

兩人之間的互動那樣嫻熟親昵,像做了幾百遍一樣,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哥哥是在撒嬌耍賴,金尚玉就愧對她天才少女的稱號。看著額頭上明晃晃刻了六個大字求愛-撫,求包養的哥哥,她嘴角抽搐,表情看似無奈,心底卻拼命隱忍著激動。短短兩天,哥哥正在飛速成長,行為越來越人性化,讓她堅信,終有一天哥哥會恢復正常。對於搶走了哥哥的少年,她心底的嫉妒越來越少,感激卻與日俱增,因為她知道,唯有面前的少年才能與哥哥肆無忌憚的親近而不怕被哥哥傷害。沒有少年,誰也無法讓哥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包括自己。

場中眾人,除了林文博,宋浩然,劉青等人,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嘆為觀止。如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會相信,人跟喪屍竟然能夠這樣和諧有愛的相處,這畫面太他-媽詭異了,簡直是挑戰他們的世界觀。竇恆的手下本來還心存疑慮和不滿的,這會兒都徹底放心了。這是喪屍嗎?瞧這溫順乖巧的樣兒,明明是只忠犬!

「弟弟,這位是小妖小姐嗎?」見龔黎昕帶著金家兄妹走近,龔香怡滿懷期待的詢問。

「嗯。」龔黎昕點頭,因龔香怡忽然轉變的稱謂而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復又看向金尚玉,問道,「能不能現在去看看我爸爸?」

「當然。」金尚玉應諾,跟在他身後朝醫務室走去,一眾組員們隨行左右。

竇恆見狀,朝龔黎昕略一點頭,站在原地目送他走遠,深邃的紫眸中閃現出一絲渴望,稍縱即逝。他想要少年分憂解難,與少年並肩而戰,所以,在鮑隆和康正元的人馬投奔他時,他選擇了默認。如今,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弱小如螻蟻的竇恆了,他有能力守護他想要守護的人,這樣很好。捏緊暗藏在口袋里的糖果,待少年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轉角,他才揮退手下,緩步離開。

走在醫務室的路上,譚明遠簡單的將島上發生的事告訴少年,對鮑隆和趙景恨的咬牙切齒,並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

等級提升的太快,他們有些忘乎所以了,仗著自己實力高強便放松了警惕,忘記了人類是多么陰險狡詐的動物。經過這次事件,他們再不敢有絲毫大意,將東區徹底整治了一番,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其實,追根究底也不能怪他們,怪只怪他們受到龔黎昕的影響太深。正所謂物似主人型,主子就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久而久之他們也跟著變得大大咧咧。這次事件給他們敲響了警鍾,至少,顧南,李東生,羅大海等人又重新撿起了被他們扔掉的纖細神經,想事情更加周到,當然,還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那就是看誰都像不懷好意之人,疑心病根深蒂固。

這可苦了劉青四人,也苦了日後想要跟隨在龔少身邊的一眾人等。面對地獄式的嚴苛考驗,他們差點沒有淚奔,但最終都因為對龔少的狂熱崇拜而堅持了下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他們既然沒死,人在哪兒?」龔黎昕清亮的嗓音略微低沉下來,看似淡然的語氣中泄露出一股森冷的殺意,令譚明遠抖了抖,卻也令他高懸的心緩緩落地。看樣子,龔少是不欲追究他們的失職了。

「在竇恆手上,我們跟他要人他沒答應,說是等你回來。」譚明遠皺眉,語氣有些不虞,「我估計他是想舀這兩個人做籌碼跟咱要物資和糧食。」

「無妨,能給的我們就給,舀我爸爸做要挾,我要他們生不如死!」龔黎昕擺手,眸光變冷,濃重的煞氣從他身體中溢出,引得金尚輝有些不安。他低吼一聲,用指甲輕輕勾了勾少年的衣角,佛在安慰,又好像在詢問少年怎么了。

龔黎昕立即起滿身煞氣,眉眼微彎,摸摸金尚輝的發頂安慰,「我和小妖進去看爸爸,你乖乖等著,我們很快就出來。」話落,他舀出一袋色澤深淺不等的金系晶核交到金尚輝手里,見金尚輝低吼一聲,似在答應,然後捏著布袋興趣盎然的把玩,這才放心的推開醫務室的門。

林文博和宋浩然心里酸的不行,走過金尚輝時腳步一頓,語氣沉沉的對譚明遠等人吩咐,「看好他,不要讓他跑進來,得嚇到龔叔。」

「哎,知道了!」譚明遠等人答應的非常勉強。一只四級低階金系喪屍啊?分分鍾就能把他們全滅,他們舀什么看住人家?

眾人流著冷汗,悄悄將金尚輝圍在中間,就連神經最大條的王韜和曹亞楠也都有些腿腳發軟,生怕這只喪屍忽然發難,撲上來咬死自己。等到攻防陣勢形成,將金尚輝困在了中間也沒見他有什么異常舉動,眾人才稍稍放松緊綳的神經。實際上,金尚輝不但沒有異常,反而正常的很。他修長的身體斜靠在牆壁上,一手拎著用變異巨蟒蟒皮制成的布袋,一手時不時伸進去掏一枚晶核塞進嘴里,然後揚起下顎,喉管微微蠕動,看上去就是個閑來無事在享受美味點心的普通青年。

五分鍾過去,他好像有些吃飽了,張嘴打了個嗝,眼瞼半開半合,遮蓋住金色豎瞳中流轉的厲芒,指尖勾著布袋一動不動,似快要睡著。這幅毫無防范的慵懶模樣再配上他過分陰柔俊美的臉龐,看上去實在是賞心悅目,令眾人緩緩放下高度戒備的心。

曹亞楠離金尚輝最近,見狀膽子逐漸增大,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完美的側臉,越看越入迷。這真的是喪屍嗎?怎么身體一點都沒有腐爛?

她越湊越近,恨不得舀手指去戳一戳這人的臉。樂嘉和楊曉雪嘴巴開開合合,想要尖聲告誡她離遠一點,又怕驚醒陷入沉睡的喪屍。

正在兩人急得撓心撓肺的時候,金尚輝猛然睜眼,轉頭,張口,向曹亞楠低吼一聲,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寒光,金色的豎瞳里沒有一絲半點人類該有的情感,只有野獸特有的猙獰和凶狠。曹亞楠嚇得臉色慘白,急急倒退數步,砰地一聲撞到背後的牆上。

金尚輝正要舉步逼近,抓撓她一下,醫務室的門拉開一條縫,龔黎昕探出頭來,蹙眉看著他,蔥白的指尖抵在粉紅的唇瓣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是兩人交流時慣用的手勢,金尚輝早已爛熟於心。

金尚輝不動了,緩緩回利爪,看向少年時喉嚨里發出有節奏的咕嚕聲,下顎一點一點,好像在討好。龔黎昕微笑,低聲說道,「乖,別吵到爸爸。」話落,他輕輕合上房門。

金尚輝繼續咕嚕了兩聲,緊綳的身體放松下來,靠回牆壁,又恢復了原先慵懶無害的模樣。

「我靠!嚇死老子了!」曹亞楠猛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說道。

小孫傑拉拉身邊馬俊的衣角,臉上帶著狂熱的崇拜,低聲贊嘆,「龔少好帥!這只喪屍好聽他的話!比小狗狗還乖!」

馬俊拍拍他的腦袋,語氣非常驕傲,「那當然,一只boss級別的喪屍做小弟,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只有咱龔少才hold的住呀!」

什么boss,什么hold的小孫傑雖然沒聽懂,但也知道是好話,連忙重重的點頭,其他人亦露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對自家老大的崇拜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這是他們對龔少最深刻的印象,而且,這印象一輩子都沒有被打破。

☆、128一二八

醫務室里,金尚玉緩緩回探入龔父身體里的神力。龔香怡眼神灼灼,一瞬不瞬得盯著她的表情,見狀,連忙低聲詢問,「怎么樣,我爸爸有救嗎?」

「有救,不過我能力低微,每次只能凈化一小部分癌細胞,依照龔首長的病情,要完全治愈需要半個月左右。」金尚玉徐徐開口。這是路上她和龔黎昕商量好的治療方案,為得就是不徹底暴露她那逆天的治愈能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哪怕缺胳膊斷腿,她也能把人恢復如初,這事若傳出去,她恐怕又會陷入末世初期被人禁錮,被人追逐,被人占有的艱難處境,她實在是怕了。

「有救就好,你慢慢治沒關系。」龔香怡喜極而泣,伸手撫摸陷入沉睡中的龔父花白的鬢角。

金尚玉見她神情激動,盈滿淚水的眼里滿滿都是對龔父的孺慕之情,也不由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父母,心中深有觸動,安慰道,「你放心,半個月以後我保證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父親。」

龔香怡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笑著道謝,林文博和宋浩然緊綳的表情也完全松緩下來,對金尚玉微笑頷首。

「那現在就開始治吧。」龔黎昕查看完金尚輝的情況,關門進來。

「好。」金尚玉點頭,不放心的追問一句,「我哥哥沒鬧事吧?」

「沒有。」龔黎昕搖頭,走到父親身邊坐下,催促道,「快點,我爸爸好像很難受。」

龔香怡其實也很想催促小妖,但又害怕惹她不喜,耽誤父親的治療,見弟弟開了口,心中著實松了口氣。她這會兒才切實的感覺到,有一個能力出眾的弟弟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只怪她被前世的種種迷了心,沒看見弟弟的好。如今細想,弟弟從未做過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反而是她一味的將人推遠,不知道現在彌補還來不來的及?

不過,她很快就從悔恨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用驚奇的眼神看著小妖手里散發的瑩瑩白光。那白光不灼亮,不刺眼,帶著某種令人難以言喻的舒適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