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我還沒准備好呢。」秦浩挪了挪身體。

「你心虛吧。」蕭晗白了他一眼，整整二十年，孩子出生不見人，養育不見人，這都成年了，放在尋常百姓家里，寶兒早該出嫁，當年她與秦浩也是這個年齡成的親。

秦浩倒好，葬神谷一聲不吭甩手便是二十年，敢去認女兒？

「我內疚，自責。」秦浩大口飲了一杯茶水。

「呃……屬下要不要先回避一下。」一身黑衣，相貌也被遮擋的仆人，一雙無辜的眼神看著主上與主母，為什么如此尷尬呢。

「回避什么回避，繼續說。」秦浩沉著眸子盯了仆人一眼。

「是，帝尊。」黑衣人趕緊低下頭，道：「屬下已查明，鳳花至尊便是當年圍殺主上的凶徒之一，她當時使用的正是摘花手。」

「我要的不是查明。」

「證實，完全證實，主上。」黑衣人雙手伏地，惶恐道。

「呼。」秦浩長吁一口氣，緩緩放在掌中杯盞：「看來，北界非去一趟不可了。」

鳳花至尊鳳嵐，與周文帝、軒轅無天、神霄殿主，還有老不死的東海撼天老祖，皆乃十二凶徒，哪怕鳳花收養了寶兒傳她九脈帝法，這個仇，也不是說放便能放的。

它，是秦浩的心結。

聽到這里，蕭晗有些緊張，念起了雲柔。

「下去吧，多注意五界動向。」秦浩沉聲道。

「是，主上。」黑衣人起身，仿佛空氣彌散，在原地逐漸透明，直至氣息徹底消散，似不曾出現過一樣。

「一名真我大帝，即使相隔六百年多年，卻隔不住你們的主仆情誼，對你依舊忠心耿耿，連我都開始好奇此人究竟是誰，當年又被你安插在了何處。」沐雨薇笑道。

「我沒那么嚇人。」秦浩很無辜的苦笑，哪有故意安插，只不過當年施些恩惠，不願見一個人才凋零，仆人的造化都是自己後來爭取的，與他沒有任何牽連。

但說到情誼，確實，秦浩也沒想到六百年過去，仆人依舊如此忠烈，正如他當年救人時，仆人對天發過的誓言一樣，今日，兌現了。

「需要我和薇姐陪你一起去嗎？」蕭晗問道，鳳嵐修為不簡單，又有至尊聖物，傳聞鳳花至尊持夢枝，在北界可立不敗之地。

「你覺得我的本事和兵器比不過她？」秦浩笑道，二十年了，太虛神鼎與輪回訣共鳴，越發具備神器之威。

夢枝？

也許很強，但撐死不過與落日弓差不多，偽神器，甚至秦浩都高看了這件九脈聖物。

「小晗是想寶兒了，才不是為你擔心。」薇薇笑著開口道，蕭晗輕笑著點頭，薇姐懂人。

「還不是時候，寶兒留在鳳花比跟著我們更安全，遲一些，我會把完全的女兒帶回來，一家人團聚。」秦浩雙掌搭在蕭晗肩頭，又豈能不懂她的心思，只是，時機未到。

「遲一些，二十年了。」蕭晗推開秦浩的手，轉身朝茅屋走去。

秦浩看著手背上的一滴淚珠，內心也頗為無奈，也許對蕭晗而言地確有些殘忍，他也不想這樣。

「你去吧，小晗，我來守著，鳳嵐實力不俗，雖說現在你修為不比她差，但在北界之地，還需多當心。」薇薇說道，秦浩名義上是個「死去」的人，倘若此行不慎暴露，二十年隱忍算功虧一簣。

「嗯，你看著她，我完全不擔心，等我回來。」秦浩朝著薇薇點了點頭，薇薇是最能理解他的人，視線默默落向茅屋，能夠聽見輕微的抽咽聲，心底輕嘆，秦浩將身上寬大的衣袍頭罩拉上來，邁步離開小院，身影朝著山外走去。

「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得到圓滿的結局。」沐雨薇望著秦浩的背影微微笑道，旋即望向遠方那座擎天神峰，怕是戰武也不會想到，他們住在落日峰腳下吧，秦浩每天都飲茶磨練心性看著他的那位好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