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吾神慷慨，送你歸天

大周老祖周文帝、鳳花至尊鳳嵐、神霄殿主神騫、流島右京大帝，軒轅無天、雲天老祖、撼天老祖、問情劍主、青霜劍老。

十二凶徒，已出其九。

右京死於戰武之手，神騫被周文帝引離神霄宮，後與姜聖帝、斬廣鶴圍殺。

四十年前南域傲神一戰，軒轅皇族被滅，軒轅無天不知動向，秦浩至今仍沒查出下落，而雲天老祖和撼天老賊龜縮祖巢，想要不受外界注意悄悄除掉，並非易事。

相比之下青霜劍老和問情劍主改頭換面，退隱山林，一個出家當了尼姑，一人受大限所至自封為山神，靠殘食襁褓幼兒苟延續命，殺他們，更容易得手。

秦浩並非怕暴露行跡，如今踏出真我，窺得無暇大道，距離前世巔峰已然很近，四域鮮有人能威脅到他，倘若再與戰樓交手，絕不會像葬神谷那般被打得難以招架，甚至有機會將戰樓斬殺。

當然，也許會付出點代價。

所以，他不怕誰，即便硬闖姞族老巢和雲天宮，也有把握強行摘走兩個老東西的腦袋，但那樣勢必打草驚蛇，引燃東洲恐慌，令其余凶徒警惕，影響接下去的復仇行動。

尤其戰神殿方面，戰武手握落日弓，會對秦浩造成巨大困阻，秦浩目前還不想與落日戰神碰面，那是他的下一步計劃。

……

鳳花九脈，第六島無煌之地。

三江口。

放眼廣褒無垠的北界，三江口落置無煌統轄下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在這座小城里位置更為偏僻的升天村，自然更加的不起眼，它如滄海一粟，沙漠一塵，仿佛被世人遺忘。

然而，在三江一帶區域，小小的升天村卻遠近馳名，因為村民供奉了一尊真神，真神顯靈，神威無邊，每一年舉辦庄重的祭祀，它都會保村子太平。

有著青霜之神的庇護，升天村村民生活的很美好，也很富裕。

唯一讓人心酸之處，村民享受的太平和擁有的財富，卻是拿親生骨肉殘忍換來的，孩子一降生，一口生母的奶水未飲，便得送往神廟，獻給真神。

每一年，皆是如此，骨肉分離的畫面，那些母親撕心裂肺的喊叫，令人動容。

此事，雖說殘忍，好在真神需求不高，一年只要一名嬰兒，不分男女，孩子剛降生就行，用村長傳達的神意便是，引渡「天之子」歸天，回歸神界。

「每當十五月圓之夜，便是青霜大神降世之日，大神法力通天，身為眾神之王，在神界同樣備受擁戴，為了平息神荒的諸神亂戰，他神體大損，遺失九千九百九十萬零九十九道分身，所以十五月圓之夜降世之子，乃大神分身，神說，招其升天，回歸本尊，大神為世人負下的萬古傷痛才會恢復，敬吾神之勇，敬吾神慷慨、敬吾神憐憫。」虔誠的禱告從破舊的茅屋傳出，是那樣的庄嚴，令人向往又心懷悲愴。

茅屋中，秦浩聆聽著「神」的傳說，面朝一位枯瘦的老者雙手合並，口中念念有詞：「敬吾神之勇，敬吾神慷慨、敬吾神憐憫。」

末了，這才把手恭敬放下。

「明天便是十五月圓夜，大神又一道分身將會受到引渡，回歸神界，年輕人，你運氣真好，有幸瞻仰神跡。」老者枯瘦如柴，坐在草席上，昏暗的燭光搖曳，那干癟帶斑的臉猶如死鬼，讓人很懷疑一棍子下去，他架子會不會散開。

「九千九百九十萬零九十九道分身，這得需要多久，神的傷才會好？」秦浩問道。

「所以呀，咱們升天村之人得努力生育，以引渡天之子為榮光，誰家若當晚降子，那么一年的收入都會比其他村民更高，這也算神做出的補償，因為這一年降子之人，乃神的天父和天母，敬吾神慷慨……」老者閉目神神叨叨，每說完一句話，便會後綴一聲神之英勇慷慨。

秦浩無語的看著老村長，老家伙中毒太深，心里感到可笑，雖說不該笑，村子里死了那么多無辜幼兒，聽村長之言，青霜大神在此復蘇有三百余年，每年一個孩子，便是十萬多條生命。

這青霜老兒偽裝成神，干得凈不是人事。

好在，秦浩來了，他幫村民解脫，也幫青霜老兒解脫，待明晚祭祀過後，負創的大神再也不必受大限噬魂之苦，讓青霜老兒真正升天。

看了眼破舊的茅屋，山風順著扭曲的牆縫和牆底被老鼠啃咬的窟窿灌進來，一臉慈祥的老村長迎著慘淡的燭光神色如此虔誠，不禁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