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玩笑,他這把年紀的人,哪會因為後輩的天賦心生嫉妒或是自卑。
知道公子是在說笑,林斛道:「與你共勉。」
「嗯。」桓宗點頭,「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公子你錯了,凡塵界這句話的意思是長得難看是做牛做馬,長得好看才能以身相許。」
「我很好看,箜篌也很好看。」
林斛沉默許久:「公子,你是在與我說笑?」
桓宗反問:「我何時與你說笑了?」
林斛面無表情:「很多時候。」
「那你這次可以放心,我是認真的。」
林斛嘴唇顫了顫,扭過頭沒有說話。他解開馬兒身上的韁繩,讓它們自己去覓食飲水。四處跑動的馬兒,就像是他無處安放的情緒,肆意奔跑著,但還沒有瘋。
「求求你,救救我們。」
「仙女公主,求你顯靈,看看我們吧。」
「過往種種皆是本宮不是,求你顯靈拯救蒼生,本宮願折壽十年。」
箜篌從入定中醒來,額間冒出細細密密的汗,臉色煞白。她睜開眼,花好景美,哪有人在說話?
「箜篌,怎么了?」桓宗見箜篌滿臉是汗,面色蒼白,擔心她修煉出了岔子,大步走到她身邊,伸手去探她的靈脈。
一切如常,並沒有出現靈氣混亂的狀況。
「桓宗,我沒事。」還沒有從那一聲聲痛苦又絕望的祈求聲中回神,箜篌怔怔地看著前方,「方才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桓宗的臉色更為奇怪,若是有修士向箜篌下咒,他離箜篌這么近,不可能察覺不到半點異樣。那這些聲音,是怎么來的?
「嗯。」有桓宗陪著,箜篌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這些聲音有老又少,有男有女,他們在求我救他們。有一個聲音還特別熟悉,像是我在凡塵界生活時,皇後的聲音。」她對皇後的印象十分模糊,隱約記得是個嚴肅的女人,不受景洪帝喜愛,但卻很受他尊重。
她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後宮中的標志,命婦女眷們的表率。那時候的箜篌只會注意景洪帝的那些女人,如何爭奇斗艷,根本就注意不到皇後。現在忽然聽到很像皇後的聲音,才會讓她格外怪異。
就算是她在修煉時出了問題,也不該聽到皇後的聲音,她們兩人之間,除了面上客氣外,就沒有其他交流,更談不上有什么隔閡或是心魔。
搶了姬家天下的人是景洪帝,不是那個面無表情看著後宮妃嬪爭寵的皇後。
聽箜篌提到凡塵界的皇後,桓宗略有些意外,他想了想:「有人為你建了廟立了碑,受凡人香火。」
「建廟立碑?」箜篌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又不是神仙,給我建廟立碑干什么?」說完這話,她想起凡塵界那些有關神仙的傳言,沉默了。
凡塵界有不少與神仙有關的故事,但是見到神仙的人又有幾何?對於凡塵界的人而言,神仙是代號,是心靈的寄托,但神仙更像是縹緲無蹤的存在,他們敬神卻不依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