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珊如臨大敵不敢懈怠,晏鈞則走得不緊不慢。
男花魁的走路姿勢果然奇特,只見他:一走一停,顧盼生姿,步步生蓮,腰擺如柳,引得來往路人紛紛駐足觀看,嘖嘖稱奇。
兩人上二樓進了廂房,廂房里坐著七八位貴賓老爺。
見晏鈞來了,老爺們俱抖擻神,含笑迎接。
晏鈞緩緩入席,不卑不亢地與眾人打招呼。
尋常妓子若是見了恩客肯定要溜須拍馬伏低做小,蘭珊卻見晏鈞傲氣十足,沒有半點諂媚逢迎的模樣。
貴客們竟然也不氣惱,反而很吃晏鈞這一套。
做東的富商問道:「晏鈞,我聽說你不日就要歸鄉從良?」
晏鈞微微頷首,說道:「花開花謝終有時,我已二十有五,是時候將花魁位子讓給新人了,到時還請各位老爺來楓染樓捧場。」
富商遺憾說道:「你是楓染樓的頭牌,除了你以外,還有誰配得上花魁之名?」
晏鈞抿唇而笑,眉眼極艷麗動人:「都說人靠衣裝,就算是平平凡凡的少年郎,我也有自信能將他調教成名動皇城的花魁。」
有人笑道:「你的口氣倒是挺大,那你看看,這個福林酒樓的小廝」說著將手往蘭珊身上一指,「這小廝長得面黃肌瘦一身窮酸氣,難道你也有本事能讓他脫胎換骨改頭換面?」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蘭珊身上。
又有人摸著下巴說:「這小廝的模樣長得是不錯,但看他畏手畏腳縮頭縮腦的,哪里能鎮得住場子?」
貴客們當即哄堂大笑,蘭珊一愣,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怯生生站在那里任人嘲笑。
晏鈞見到蘭珊這副可憐模樣,心中一動,更是有憐惜之情,便說道:「各位老爺莫笑話他,我在風月場中見慣了拿腔作勢的妓子,老實巴交的孩子倒是新奇得很。」
說著,晏鈞又取出銀錢塞到蘭珊手里,溫柔囑咐道:「你去罷,這里不要你伺候了。」
蘭珊慌張說道:「花魁大人,你的賞錢給得太多了,我不能拿這么多」
晏鈞笑道:「天底下怎么還會有人嫌棄錢多?你這孩子可真是呆頭呆腦的。」
蘭珊看到晏鈞沖他溫柔微笑,兩邊臉頰立即紅得通透,暈乎乎地謝過了恩,便離開廂房逃出生天。
那一日,晏鈞與貴客們飲酒歌舞宴飲達旦,第二日才盡興。
酒宴散去,蘭珊小心翼翼將晏鈞攙上了馬車。
晏鈞在車上坐定,又掀起車簾,柔聲說道:「蘭珊,掌櫃的將你家情況說給我聽了。我知道你家里急著用錢,我可以出錢醫治你的養母,但你得幫我一個忙。」
蘭珊沒想到晏鈞竟然如此慷慨善良,又是激動興奮又是感激涕零,動容說道:「花魁大人真是慈悲心腸,我的娘親一定會很高興的!不知花魁大人需要小人做什么,小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晏鈞輕搖團扇,笑道:「我不用你赴湯蹈火。你在酒宴上也聽到了,我年紀大了,不日就要歸鄉,楓染樓需要新花魁,但樓內一眾妓子都撐不起場面,所以,我打算親自調教一名新花魁。我見你資質不錯,有心栽培你,不知你願不願意?」
蘭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