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渭正好准備寫點東西,把這些年基金會的歷程整理成書稿,樂得把成佳打發出去,清凈。其實書稿已經准備了挺長時間,出版社的朋友催促了好幾次,呂渭最近准備集中力個尾,也算是對這些年幫助過水木基金朋友們的一個交代。
趙醫生看著斯斯文文,其實一點也不木訥,特別會使喚人,把細皮嫩肉的成佳當成騾子用,去縣城里買了好幾個編織袋葯品,西葯中葯都有,成佳哼哧哼哧背回來,朝著呂渭抱怨道:「你這哪兒請的一尊佛啊?跟我小學班主任似的,講話一套一套的,聽著聽著就給套進去了,累死我了。」
呂渭好奇,問著:「還有能把你套住的?他怎么套你?」
成佳偷偷摸摸往外面瞧了瞧,說著:「你說天天捧著磚頭那么厚的外文原著看的書呆子,怎么跟半仙兒似的,我跟你講啊,這姓趙的研究易經,會看相,他在路上給我看手相,把我家里的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猜得還挺准,我沒少被他忽悠,心有余悸啊!」
呂渭樂了,問著:「沒讓人家給瞧瞧能找著對象不?」
成佳白了呂渭一眼,道:「呂老師您真是一如既往的低俗。」
成佳貓在呂渭屋子里一邊嗑瓜子一邊吐槽趙醫生趙半仙,不過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成佳滿肚子牢騷都沒了,因為趙半仙親自下廚,用成佳背回來的中葯熬了一鍋香噴噴的當歸生姜羊肉湯。
趙醫生給成佳盛了一大海碗,說著:「小朋友今天辛苦了,這當歸羊肉湯有你一半功勞,溫中補虛,祛寒止痛,呂老師也多吃點。」
成佳不客氣,說著:「廚藝不錯嘛。」
那倆人吃得熱火朝天,呂渭卻盯著碗有點發呆,想起來梁誠也給他做過這個湯,發了會呆才拿起勺子喝了口湯,嘀咕道:「跟大頭做的不是一個味。」
成佳耳朵尖,噗嗤笑了出來,說著:「喲,這是有情不自知啊,瞎嘀咕什么呢,想談戀愛就直說唄,裝什么矜持啊。」
一向瀟灑的呂老師被成佳點評,頗有曹操當年被道破一人一口酥的那種惱勁兒,臉竟然一下子紅了,瞅了瞅還挺生分的趙醫生,不好意思的干咳兩聲,低頭悶聲吃肉。趙醫生瞅了瞅成佳,說道:「好好吃飯,我今兒瞧你姻緣線,也是個單戀的主兒,別取樂別人,自己也成了半斤八兩。」
成佳:「……你們什么時候哥倆好了?都懟我?」
托趙醫生的福,晚上都吃得肚子里暖意融融,成佳抱著吉他拉著呂渭去村委會小廣場,在路燈底下要自彈自唱高歌一曲,稀里嘩啦彈到一半,一起跟來的趙半仙實在忍不下去,揪過成佳吉他,說著:「糟蹋了一把好吉他,我來吧。」
趙醫生信手拈來,清唱起情歌一首,成佳目瞪口呆,呂渭盯著趙醫生的手,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很是養眼,贊嘆道:「醫生手真好看。」
成佳拿出手機偷偷點開錄音,問道:「啊?呂老師你說什么?」
呂渭托著腮幫子聽趙醫生唱歌,無心道:「醫生手真好看,你瞧瞧人家,往那里一坐就跟藝術品似的,真養眼。」
成佳把錄音秒發給梁誠,哼哼冷笑兩聲,說著:「養眼您就好好使勁兒看唄!」
趙醫生唱完一曲,成佳一肚子被擠兌的怨氣,說著:「本事不小啊,趙教授能看病能做飯還能彈吉他,牛掰,甘拜下風。」
趙醫生不謙虛,說著:「組過樂隊,小意思,教你?」
成佳:「高攀不起。」
呂渭瞅著倆人斗嘴,覺得空虛寂寞冷,裹了裹衣服說著:「你倆繼續切磋,我回去睡了。」說著跟村里老頭似的抄著袖子往回走,進里屋踢掉鞋倒床上發呆,順便默默算了算時差,想著大頭那邊該是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