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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們對於慈善機構的公信度一直持懷疑態度,哪怕已經干過九百九十九件好事,唯有一件壞事,足夠摧毀所有苦苦經營的信任。

包括林成的聲譽。

當年的事情呂渭盡心思抹平,賣了祖上的房子去賠償去填補基金會的窟窿,這么做自然也是為了林成的身後名。走了的人成了一撲黃土,游魂喝了孟婆湯什么都不會記得,活著的人卻不忍心再辜負,呂渭愛他很多年,像是連帶著林成的那一份一起活著,如果連他也不在乎,世上就真的沒有人去在意了。

呂渭失眠的時候再次打開手機瀏覽郵箱,看著里面的那封郵件心里沉壓壓的,他嘆口氣,有種不堪重負的感覺,從青年到中年,這么長時間他背負著林成的一切踽踽獨行,到底,是有些累了。

很想梁誠。

如果我沒有了年輕時候不顧一切的勇氣,你能不能大發慈悲再拉我一次?我也貪戀百年好合,也羨慕朝朝暮暮。

呂渭心里藏著事,梁誠雖然不動聲色,心里卻也藏著定時炸彈似的,他通話的時候提點呂渭了幾次,也問他事情處理得怎么樣,准備什么時候過來,呂渭總是找話岔開,弄得梁誠心里忐忑,忐忑之余便生出了不信任的慍怒。

如果他仍舊固執地放不下過去的包袱怎么辦?

如果他為了那封郵件選擇再次拋下他怎么辦?

兩人都在心里各自藏了心事,手頭上的工作卻是該干什么干什么,呂渭配合當地警方調查基金會辦公室被砸的事情,又接了幾個當地政府部門的活動配合籌備,山里小學要開學,他准備再給孩子們上幾堂美術課,日子零七八碎地繼續往前過,倒是孫言逮著個周末的時間過來看他,倆人蹲在小院子里吃著趙醫生的鹵煮,喝起小酒。對,趙醫生聽說成佳胃口不好瘦了三斤,又跑回來當廚子了。

孫言仍舊忙碌,人瘦得很神,聽到呂渭說跟梁大頭在美國領證了,驚得嗆了酒,半晌說不出話,再張嘴竟然哽咽,拍了拍呂渭肩膀,說著:「兒大不由娘,嫁就嫁了吧。」

呂渭哭笑不得,孫言自己對著酒瓶子吹,又說道:「挺好,要過去嗎?移民?」

呂渭不吱聲,孫言兀自笑笑,說著:「以後去看你來回機票讓梁大頭報銷。」

呂渭眼睛有點發直,呆呆盯著地面,實話實說道:「回來冷靜下來想想,心里也挺沒底,我沒他想得那么好,萬一就只是他的偏執呢?等柴米油鹽醬醋茶每天每天消磨下來,發覺得沒意思了呢?再說我過去能干什么,什么規劃也沒有,什么事業也沒有,天天在他面前瞎晃盪?」

孫言還想說什么,呂渭道:「其實那時候,我對林成偶爾也會覺得煩,煩他不聽勸,煩他太自我,喜歡他是真的,覺得他煩也是真的。後來也後悔,是不是當時就是覺得煩了才懶得勸,懶得攔,讓他一去不回,我也是有責任的。」

孫言使勁兒拍了呂渭後腦瓢子,罵道:「你又魔怔什么?一輩子好壞又能活多久?就當去美國旅游還能怎么地?到時候真煩了過不下去了,回來我養著你,我隨便賣套房子就能養你一輩子,別跟我瞎矯情!你不活得挺瀟灑嗎?」

呂渭使勁兒搓了搓把臉,說著:「我最近有個想法……不過心里覺得有點負擔,讓我再猶豫猶豫。」

孫言不逼著他說,沒有再多問,只是說著:「有事兒別悶在心里,跟梁大頭也說說,兩個人的事兒,越憋著越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