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打著你沒?」郎靖風確認道。
郎靖風離得太近,白阮嚇得鼻子一酸,眼中泛起水色,褲子里的圓尾巴抖得厲害,像屁股後面塞了個馬達似的,白阮心虛,忙往後挪了挪,用牆把尾巴頂回去。
「……操。」郎靖風舔舔嘴唇,一陣口干,粗聲道,「你怎么這么愛哭呢?」
一點兒也沒有學生對老師說話時該有的樣子,倒有點兒像校霸調戲小姑娘。
白阮又窘又怕,恨不得把自己砌進身後的牆里。
郎靖風見白阮不吭聲,追問道:「他們有人打著你沒?」
白阮擠出一個字:「沒……」
郎靖風點點頭,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盯著瑟瑟發抖的白阮,像要用視線把白阮盯個對穿似的,看了一會兒,郎靖風手一抬,仿佛還想干點兒什么,遠處觀戰的周皓辰卻吧嗒吧嗒跑了過來,看著橫七豎八的一地人,被郎靖風展現出的武力值震撼得「哇,哇哇……」地叫,宛如青蛙成。
「怎么回事兒?」郎靖風起身轉向周皓辰,拍拍褲腳上沾的土,「這幫人為什么追你們打?」
周皓辰畏畏縮縮地湊到兩個昏迷的混混面前,把手指探到鼻孔下試探,見都有氣,放下心來,蔫頭巴腦地搓著校服衣角,聲若蚊蚋,結巴道:「他們……他們就是在這片兒混社會的。」周皓辰說著,臉憋漲得通紅,聲音沙啞,「他們以前就總管我要錢,有時候還打我……然後,我家前段時間拆遷,給的安置,他們知道了,就一口氣管我要五千……說我要不給就弄死我。」
「你們幾個狗東西挺囂張啊。」郎靖風聽著,臉上泛著點兒漫不經心的神氣,在幾個躺屍的犬妖中踱著步子,看哪個不順眼就補上兩腳。
「剛才白老師看見就出來救我……」周皓辰低得幾乎快戳進胸口的腦袋一歪,朝坐在牆根下的白阮望去,這才覺出白阮神態不對,驚叫道,「白老師您沒事吧!?」
白阮抹了抹額頭沁出的冷汗,強扯嘴角笑了下:「沒事。」
「那您……您臉怎么煞白煞白的,還出這么多汗?」周皓辰半跪在白阮身側,神色惶急,「用不用去醫院?」
「真沒事。」白阮深呼吸,努力調整心跳,「就是有點兒嚇著了。」
雖然這么說有損雄兔尊嚴,但眼下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周皓辰松了口氣,摸出面巾紙,白阮接過,在自己冷汗淋漓的額頭上按了按,輕聲道:「以後萬一再遇到這種事,第一時間告訴老師家長,或者報警,知道沒?」
周皓辰嘴唇抿成一條線,猶豫了片刻,委屈道:「我爸要知道我給過他們錢,也要打死我。」
白阮不忍,無奈道:「那你就告訴我。」
周皓辰乖乖應了一聲,伏在白阮耳邊哀求道:「白老師,這次的事兒能不能別讓我爸知道,我害怕……」
白阮想想周海那素質,也不禁替周皓辰發憷,只得應允下來:「好。」
兩人正貼在一起說話,周皓辰校服領子忽然一緊郎靖風像拎小雞兒似的把他拎起來,放在離白阮一米遠的地方,確認道:「報不報警?」
地上三個還清醒的混混聽見報警二字立刻被火燎了尾巴似的哭爹喊娘,求周皓辰別把他們交給警察。
未成年人遇上這種事,報警的話警察肯定會通知監護人,本著不能讓周海知道的宗旨,周皓辰搖搖頭道:「不了,他們應該不敢再那樣兒了。」頓了頓,又認真地向郎靖風道謝,「謝謝你,今天多虧你救我們……」
幾個混混也紛紛表示絕對不再找周皓辰的麻煩。
郎靖風略一點頭,蹲在一個體格相對最高大,貌似是頭領的混混邊上,在那張丑臉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巴掌,慢悠悠地問:「知道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