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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高溫 肩胛骨 1223 字 2021-03-06

淇明確表示無所謂,林初焰心里還是有道坎兒過不去。他又不是封淇的親弟弟,憑什么吃人家的糖還要那么貴的外套。

可是,面對孫秉志,他沒法讓他去把那件衣服要回來,他說不出口。而且,要回來了,他也不敢還給封淇。

封淇當時把那件外套自然地放到了林初焰肩上,那副黯然的神情,光是想起來就讓林初焰覺得害怕。搞不懂,封淇身上到底背負了些什么,讓他快被逼瘋了一樣。

盡管封淇捉弄了他,他依舊察覺到了對方深入骨髓的痛苦強迫自己捉弄人的痛苦,無比自責的痛苦,非要捉弄人來使自己內心受罪的痛苦。

林初焰心里茫然一片,封淇為什么非得讓自己去承受這些?

他咬著牙,問孫秉志:「孫爺爺,我欠了一個人的人情,可是我暫時還還不起,對方也不要我還,我該怎么辦?」

孫秉志正把保衛隊隊服掛到牆壁上,燈光清晰地照出他的皺紋,真實又蒼老,他笑著說:「你給他人情嘛。」

林初焰不解:「什么意思?」

孫秉志答得很輕松:「他給你的東西是他不缺的,你還他做什么?你給他他缺的東西嘛。」

☆、第8章

封淇是深夜兩點回的家。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近屋里,也沒開燈。風雨停了,外面竟然比屋內更亮,光亮透過窗戶,在窗邊投下一點黯淡的光的痕跡。

封淇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氛圍:這外面的世界里,人們酣睡在靜謐的黑暗中,沉浸在又度過一場暴風雨的安心和感恩中。他難以忍受地走近窗邊,猛地拉上了窗簾。屋里頓時變黑,像一個蠶蛹的內部。這是黑黢黢,空洞洞的黑,失去了黑夜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黑得乏味,人睜眼或者閉眼都無所謂。

封淇脫力般地跪到了地上。

肖其遠早離開了,玻璃碎片卻沒有拾。封淇的膝蓋就跪在了碎片之上。流血了他也不在意,手背上的血已經干涸了,沒流痛快的血這時候歡快又殘忍地從膝蓋涌出。

封淇在深夜里低聲懺悔著:「我沒照顧好妹妹。」我讓她等太久了。

封淇無助地嗚咽了一聲:「我不該否認宿命。」他力地吸著氣,挪動著膝蓋,一點點緩慢移動到鋼琴邊。碎玻璃片還扎在他的膝蓋上,隨著他的動作越扎越深,血流了一地。

封淇趴在鋼琴上,疲乏又失落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封淇深深地痛恨自己的懦弱,他靠著那份合約,厚顏無恥地哄騙著、催眠著自己。說什么負責任,他明明就是畏懼。

他的心嗤笑著嘲諷他:合約期結束了。封淇,你瞧瞧,你現在還有任何借口嗎?

屋子里黑得滲人,連氧氣都像被這詭異可怕的環境嚇退了,封淇喘息得十分辛苦。

封淇哆哆嗦嗦地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像鼓勵自己一樣。可這毫無用處,他聲音抖得厲害:「我……該怎么……辦。」

凄風苦雨早已停住了對人們的威脅,天上散下了清光,悲憫又溫柔地撫摸世界。

這屋里一片死寂。黑暗里,有個更為黑暗沉重的身影跪在鋼琴邊上。死亡伏在他的脊背上,正要把他拽下懸崖。

未關嚴的窗子,漏了一點風聲。一絲聊勝於無的光線狼狽地溜進這里,苟延殘喘又堅定無比,在無人瞧見的角落,鋪陳著光影。

一場大雨後,天氣逐漸升溫。

林初焰早上跑完步,在人行道上慢慢走著,腦子里思索著要找份什么新工作。好歹之前餛飩攤上還包他一頓晚飯,現在要找份工作實在不容易。而且,他不能一直這么混著日子。

林初焰嘆了口氣。

身側閃過一輛自行車,清爽的藍色,是很好看的一輛車。車子上的女孩子背著一個匡威的帆布書包,往四中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