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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他男朋友的那個人不陪在他身邊?更別提手機都一直打不通了,這根本不是旅行的狀態,更像是發生了些不開心的事情逃避現實呢。渫him$émomo媾蕒

孫康林心底希望他們感情發生了變故,那自己就有機會了。他追人講究水到渠成,不打沒把握的仗,也從不勉強些別人什麽,等他的獵物知道自己有多好,自然會主動投懷送抱。楊絮是他近些年里難得很認真地想追求一番,找來當男朋友的人,他已經有男朋友這個事實讓自己一度有些沮喪。撬牆角太累了,也不是一個健康美好的開始,所以一直只是留著後招卻沒出手。

現在這個天大的好機會落在自己的手上,不去把握住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要說還是楊絮有先見之明,給母親打完電話之後,他的「諾基亞」就電量用完,怎麽沖都沖不進去。所以網吧老板給買的隨隨便便的手機,其實是一次性手機吧……這樣也好,他也不想被誰找到或者有和誰打電話交流的欲望,特別是不想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幸好他告訴了孫康林自己所住的地方,等孫康林的時候除了去網吧上上網,就是在青旅里宅著,和到這兒來玩的背包客聊聊天,有到這兒來蜜月旅行的小夫妻,有驢友,還有打算征服珠穆朗瑪峰的有志青年,大家都很健談,也沒有什麽膈膜的樣子,極好相處。

孫康林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打不通他的電話直接找到青旅,老板說那年輕人去街上逛了,看著是往北邊走的,應該走不遠。

孫康林放下背包,就去街上找楊絮。

拉薩的街道很干凈,街邊店鋪喜歡用民族的顏色,無論黃色還是紅色,都和內地用的正色不一樣,而是鮮亮的暗黃,或者粉紫。這種奇特的視覺沖擊,讓人站在街上就知道自己來到了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就跟西雙版納或者麗江似的。

只是現在哪個旅游勝地都充滿了背包客,弄得倒像是反客為主似的。就像在巴黎的盧浮宮門前,真正的歐洲旅客都很少,全是世界各地來旅游的。

現在的藏區已經基本上被商業化給毀了,賣東西的小番基本上都能操著有些別扭的普通話說著內地客人喜歡的兜售台詞。

孫康林穿過熙攘的人群,慢慢地沿著小街走,不時看看兩邊的民族小店鋪,一家賣轉經輪小店里,一個穿著民族服飾,臉上有著高原紅的藏族姑娘拉著一個小夥子的手說:「哥哥你買這個吧,保佑你來年大吉大利,愛情豐。」

「原來你來這兒是祈求愛情豐的,那這轉經輪一定要買了。」

楊絮聽到他的插話,扭頭看是孫康林來了,對著他笑了一下道,「嗯買了,除了愛情豐,不還能大吉大利嘛。」

青旅實在安排不出更多的房間了,楊絮沒辦法,只能讓孫康林和自己睡一間。幸好一開始留給他的也是個標間,一人一張床也不礙事兒。

孫康林的到來讓楊絮勉強地高興了一些,他簡直是跟阿拉丁的神燈,大福的小叮當似的,問什麽都知道,找什麽都能有。從旅行攻略,到每一個地方的地圖,需要注意的事項,甚至是防蚊水都有。雖然旅店老板那個瘦瘦的藏族男人說,西藏人哪里用防蚊水,用的都是藏香,有了藏香別說驅蚊了,什麽邪魅都能驅除。

楊絮卻受不了那個味道,就像艾草的味道一樣讓人聞著喘不上氣。

兩人還要在青旅多呆一晚,第二天訂了布達拉宮的票,要去參拜藏族人民心目中的神殿。來到西藏不看布達拉宮那你就不好意思跟人說你去過西藏,同樣,不在布達拉宮看日出也跟沒去過布達拉宮差不多。

兩人當天晚上都天沒黑就睡了,就等第二天一早去看日出。

「起床了,快日出了。」孫康林設定了鬧鍾,自制力良好的他甚至在鬧鍾響前的一分鍾就醒了。把鬧鍾按掉,因為被歌聲吵醒的早晨並不會讓人愉悅多少。

他先洗臉刷牙把今天要帶的東西都准備好,這才叫楊絮起床。

「醒醒楊絮,快日出了。」

「唔……徐硯笙別吵……還要睡……不看了……」楊絮翻了個身把頭蒙起來,拉薩天亮的晚,他這幾天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現在要他在太陽出來前就起床還是為難到他了。

孫康林心里疙瘩一下,聽到他男朋友的名字還是不怎麽舒服。總有一天要讓他在無意識的時候也只會叫自己的名字,路漫漫其修遠兮,要讓自己喜歡的人一心一意喜歡上自己哪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這種小打擊算得了什麽。

他溫柔地把楊絮的被子扯開說:「再不起來我就一個人去了,你自己呆這兒睡?」

楊絮這才清醒了點,自己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拉薩,身邊的人也不是徐硯笙,而是孫康林。他一清醒,就知道自己剛才叫錯了人,尷尬的感覺徹底把睡意沖垮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躲洗手間盥洗去了。

39.拒昧

海拔越高的地方離太陽越近,在高原看到的太陽,那和從平原看到的太陽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太陽從雲層中微微閃出光芒,到大張旗鼓地升起,霸道無比地把整個宮殿和宮殿前的廣場照耀得金光一片,讓人不由自主地對代表著生命力的太陽產生一種膜拜和敬畏的情緒。

周圍朝聖的藏民正一步一叩首地跪行到布達拉宮,楊絮和孫康林自然不會有那信仰,不過看著唏噓不已。楊絮以前看過電視里的麥加朝聖,當時還跟徐硯笙開玩笑說,還是老馬說的好,所有的宗教都是神鴉片,人有了堅定信仰之後似乎所有的苦難都被麻醉了,那些都沒什麽,因為你心中的神會告訴你這都是命中注定的歷練。

那麽,他那所謂的愛情也是注定的劫難麽?是不是度過了那一段,他也能化繭成蝶,走出一個新的世界?

「看到這些人,就覺得沒有信仰的自己很脆弱,很渺小。似乎什麽困難都能把我打倒。」孫康林也有相似的感觸。信仰荒漠下,人人都只能信自己,這不咎是一種神領域的倒退和荒蕪。

「我一直都很渺小,原來我以為把一個人當做自己的信仰,只要相信他生活就會有無窮的希望和動力,最近才知道自己就是個大傻逼,還有什麽是比人更靠不住的,把感情當信仰,那就是坐等信仰坍塌,世界觀崩潰呢。」楊絮隨口回道。

孫康林沒接話接著問下去,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岔開話題又聊了些別的。

兩人游完了布達拉宮,接著拾包袱又去了林芝,日喀則,昌都和那曲。他們很幸運,都沒有嚴重的高原反應,半天幾乎就適應了。全程由孫康林全權安排,連錢都不用急著給,孫康林說了最後一起算。楊絮只用管准點起床,准點睡覺,該上哪兒上哪兒,該拍照拍照。

一開始他還有點勉強,旅行的時候拍照是件很缺的事情,跟在長城磚上刻上傻x到此一游似的,可孫康林不覺得,楊絮很帥,站在風景里是另外一道風景,他很喜歡看。不但如此,他還逼著楊絮把他們玩的照片發他的博客,還說他們70年代的人就這麽一點樂趣了……楊絮沒辦法只能照做,反正他的博客也沒什麽人呢看。

孫康林覺得和這個麽帥小夥天天住一塊兒吃一塊兒,而那個人呢又是自己有意思的對象,他能扮作正人君子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楊絮如果這樣,都沒感覺到孫康林對自己有點不一樣的意思,那他就不是遲鈍,是呆了。他雖然為人懶散,有人能幫著做的事情自己都不會想著做,和徐硯笙在一起的這幾年依賴成慣性了。但孫康林不是徐硯笙,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哦前男友,沒有義務一路照顧自己,甚至可以說是體貼入微的照顧。

而自己竟然也就欣然接受了,楊絮不得不在肚子里大罵那個面癱的混蛋。和那人在一起的幾年果然沒給自己帶來什麽好處,反而慣出自己不少缺點,現在他不慣了,去慣別人了,自己反倒不知道如何自處了。

孫康林的假期有限,就算秘書再萬能,也不能真什麽都讓他干去了,自己在外邊逍遙快活追男孩兒。這樣的老板太不厚道。

楊絮也理解,工作的人的休假怎麽能和他這個無業游民一般想放多久就放多久。他也覺得近一個禮拜的放縱夠可以的了,孫康林為人幽默,見多識廣,跟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會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更不提自己能感覺到的曖昧。楊絮忽然間不覺得自己有多麽悲慘了,這個世界三條腿的青蛙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還難找麽?不得不說,孫康林曖昧的示好,讓他重新燃起了感情上的信心。接受不接受他另當別論,但自己並不是只會被徐硯笙那樣欺騙一般的對待,還是會有人對自己小心的試探,認真的好。

他們的最後一站是在納木錯。那是藏族人民的聖湖,美麗的完全不像人間的景色,遠處的碧湖和白雲藍天連成了一條線,根本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湖,碧藍的湖水倒映著青翠的山丘,湖邊樹木茂密,成群的牛群羊群在湖邊飲水,游人的心仿佛都被洗滌了一樣和湖面一樣寧靜和波瀾不驚。

「真想等退休了,就在這麽美的地方買個小房子,這麽宅著,看著湖面發發呆,一天就過去了,天天發呆,一生就這麽過去了。」學藝術的人總是更容易被大自然打動,楊絮看著湖面,都想醉在這不走了。

「呵呵,等你老了在這住了,我來你家串門,賴著不走了,你會敢我走麽?」這話已經近乎於表白了,卻套著玩笑的偽裝,楊絮垂下眼簾,睫毛輕顫了幾下,像是想了些什麽,抬起頭看著孫康林的眼睛,認真地說:

「對不起,雖然可能你已經猜到了,我是同性戀,還剛失戀,但我暫時沒有做好准備接受任何人。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恕我現在沒有心思考慮,就當朋友好嗎?」

他這話把久經情場的孫康林也說楞了。戀愛是有規則和戰術的,曖昧中的兩人,往往誰都不會點破那層紙窗戶,每一句貌似捅破紙窗戶的話,都會在後面留個退路,聽出來的人也不會正兒八經的接話或者回絕,常是你來我往地用另外一句曖昧不堪的話維持著這種模糊的關系,直到再也曖昧不下去了或者沒興趣在和這人曖昧了。

這種約定俗成的曖昧規則,無論是同志,直人都無意識得在遵從著,原因有天生享受這種曖昧的,也有怕因為對方沒有明確表白,自己就拒絕或者答應了太跌份的心態,楊絮這樣的,直接把話挑明,還是認真拒絕的,孫康林是從來沒遇到過。

可是他睜著眼睛真誠地望著自己,眨都不眨等著自己的反應,反而突顯了自己這種欲拒還迎的試探很傻……他既不能打著哈哈說你誤會了,我沒有追求你的意思,除非他以後真就這麽放手了,也不能同他一樣認真地說,你說的沒錯,我們就做好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