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婭捂住露出的雙臂,不太想配合。
導演咖位比較大,他擺擺手去喝水了,留下和助理跟鞠婭溝通,等導演回來,助理苦口婆心地勸了一大堆,鞠婭還是板著一張臉,很不情願的樣子。
「來,再拍一條,各部門准備!」導演瞥她一眼,不怒自威,「鞠婭,再拍一條。」
畢竟是老導演,鞠婭看沒法躲,不情不願地再拍了一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急著拍完去取暖的原因,這一條很順利地過了,連鞠婭都難得地沒出什么岔子。
剛拍完,大家立馬涌入旁邊簡陋的臨時棚內,盡管不怎么保暖,但總比在外面頂著風口吹要好。
北辰又回來了,奇特的是,鞠婭也跟在他身後。
她在旗袍套上了一件長羽絨服,就是最常見的劇組標配,可膝蓋往下還是空盪盪的,腳踝都凍得有些發紫了。
喬林溪給北辰准備了姜茶,見她來便多倒了一杯,放在一旁的桌上,不主動給她,也不算冷落了她。
鞠婭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
山中的拍攝結束的那天,有人提議舉辦一個集會,可天氣越來越冷,雖然從外面運了一次保暖衣被進來,可分攤到這么多人,還是有些少了。
劇組里很多人都感冒發燒,一開始以為是普通感冒,可感冒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才意識但可能是流感。
組里有醫生,卻沒有可以供這么多人喝的葯,大家只能灌板藍根,效果很一般。
喬林溪生怕北辰生病,周敬身體也不好,她每天給他們泡姜茶燒熱水,照顧得不遺余力,最後……
她自己光榮地生病了。
她擤著鼻涕,咳嗽得眼睛都紅了。
她怕傳染給周敬和北辰,沒經他們同意,自己住進了生病的女工作人員住的一個小屋子。
這個屋子窗戶很小,傍晚時分就已經很黑了,懸在頭上的白熾燈搖搖欲墜,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被子蓋得很厚,可身上還是冷。
喬林溪瑟縮了一下,突然喪了起來。
雖然是自己選擇要住過來的,而且明天就能回家了,但現在還是不由地覺得自己跟古時候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似的。
弱小、可憐,又無助。
「咳咳。」房間里住的一個瘦弱女生剛從廁所回來,喬林溪還是剛看到她,覺得有些眼熟,多看了兩眼。
好像是鞠婭的助理來著。
她回視線,強行閉上眼,不知道接下來的這一晚要怎么過。
好在感冒葯令人昏昏欲睡,她也很久沒有晚睡過了,天漸漸全黑了,她也慢慢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一下是現實,咳嗽聲和壓低了音量的說話聲鑽進耳朵里,因為感冒了有鼻音,聽上去並不怎么好聽。
一下又是夢里,她夢到了第一次見到北辰的時候,他年紀還很小,臉上尚有半分稚氣,但說話動作都成熟得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喬林溪很微小地提了提嘴角,心里有難以言喻的快樂。
遇到北辰真是太好了!
「喬喬。」她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喬林溪懵了兩秒,緩緩睜開眼睛。
林七揚正蹲在床邊,手上拿著體溫計和感冒靈沖劑。
「我聽說你在這里,就過來看看。」他把體溫計交到她手里,周圍有工作人員在看他們,但或許兩個人看上去就不是一個世界的,竟然沒有人覺得哪里不對。
就像兒子給媽媽送葯一樣,誰會覺得不對呢?
喬林溪:你說誰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