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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環胸,斜倚在門框上。

「怎么?來替周文景打抱不平?」

杜煦朗搖頭,還來不及解釋就見少年側過身子,示意他進屋說話。他不得不跟了進去。

「坐吧。」周允晟指了指落地台燈旁的單人沙發,橘黃光暈籠罩在天鵝絨的沙發布上,顯得很溫暖。

「介意我抽煙嗎?」杜煦朗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煙點燃。他久居高位,行事向來無所顧忌,會問一聲不過出於禮貌罷了,況且少年的房間布置的既溫馨又舒適,讓他不知不覺就放松下來。

「介意。」周允晟走過去,拿掉他嘴里的香煙,扔進熱氣騰騰的牛奶里。茲啦的脆響聲似乎在嘲諷某人。

杜煦朗愣了愣,打從二十歲執掌杜氏財閥開始,就沒人敢這么對他了。他忽然覺得很有意思,扶著額頭低笑起來。

周允晟懶得搭理他,徑直坐到書桌前擺弄電腦,頭也不抬的道,「周文景被開除並非出自我的授意。」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來也不是為了質問你。」杜煦朗止住笑,柔聲解釋。他只是想與少年說幾句話而已。自從那天暗巷中少年暴露了內心的脆弱,他對他就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憐憫的心情,總會不由自主便多關注幾分。

周允晟意外的瞥他一眼,沉默片刻後才道,「那你應該知道這背後是誰的手筆。不妨告訴你,我也打算出國,後天就走。」

「去哪兒?」坐姿慵懶的男人不自覺綳緊脊背。

「跟周文景一樣去a國。不過我讀的是霍奇斯基中學。」周允晟輕點腳尖,將椅子轉過來與男人對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也知道,a國治安差,毒品泛濫,你可得把周文景盯緊了,得他在某些人的引導下誤入歧途。」

杜煦朗心尖微動,面上卻分毫不顯,笑問,「出了國,景少只能自求多福,與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盯緊他?」

周允晟不答,隨手點擊回車鍵,電腦屏幕上緩緩浮現一張黑白照,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草地上,懷中抱著一名四五歲的小男孩,兩人眯著眼睛,在斑駁陽光中燦笑。那少女赫然就是周文景死去的母親,男孩可愛的五官依稀可見杜煦朗的輪廓。

這張照片瞬間激起了杜煦朗早已塵封的記憶,那是他此生唯一感受到的溫暖與幸福。但一切都因為故人的死去而終結了。

「你被斯密斯夫婦養之前一直待在育培孤兒院,與周文景的母親情同姐弟。都說長姐如母,你對她的感情一定很深吧,又怎么會丟下外甥不管?」

雖然周允晟什么都清楚,卻也並不打算揭破所有真相,譬如杜煦朗的真實身份。而他假造的身份是a國一對夫婦從c國養的孩子,這也是為了便於與周文景相認。

周允晟今天之所以對杜煦朗說這么多,不過是想闡明自己不偏不倚置身事外的態度。杜煦朗勢力龐大,若有意刁難,將會導致他陷入舉步維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