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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腐蝕出幾個血洞。看見哥哥沖自己招手,她反射性的退後兩步。

「靜依,之前你看清楚了嗎?過來彈一遍,記住一定要放松。」

「好。」薛靜依低頭看向鋼琴,一股幽藍色的火焰忽然從琴鍵的縫隙中竄出,呼嘯著朝她面上襲來。她連忙後仰躲開火舌,差點因此而摔倒。

周允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低聲詢問,「你怎么了?」

「沒,沒怎么。」薛靜依定睛一看,琴鍵上哪有什么火焰,是她太過緊張產生了幻覺。她慢慢將手指擺放上去,指尖卻仿佛被灼燒一般疼痛難忍。分明只需輕輕一按就能彈奏出美妙的旋律,但現在,她卻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少年第一次彈奏就把《地獄之火》演繹的如此完美,而她要從這座高不可攀的山峰的峰腳爬上頂端,甚至凌空超越,那怎么可能?

別說現在的她做不到,就是全盛時期的她,也同樣無法做到。只需按下幾行音符,她就輸了,輸掉了自信和驕傲,也輸掉了哥哥的關注。

她多么想讓哥哥也用同樣痴迷的目光凝視自己,但她知道,她永遠無法打敗少年。

她忽然趴伏在鋼琴上痛呼起來,手肘和胸膛壓迫琴鍵,發出刺耳的嗡鳴。薛子軒面色一變,立即將她抱起來送往卧室,管家聞聽動靜一邊給醫生打電話一邊准備葯材和醫療器械。

薛靜依是真的發病還是裝的,周允晟沒興趣知道。他只知道她的驕傲和自信已經被他徹底碾碎。如此,游戲才能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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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靜依是裝的,她不想在哥哥面前出丑,從而襯托的黃怡更優秀。

或許是因為遭受過太多打擊的緣故,那天獨自從昏迷中醒來後,她發現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強了很多,以往總讓她心痛如絞的畫面,現在已經可以裝作毫不在乎的面對。

第二天凌晨,她悄悄來到琴房,坐在鋼琴前發呆。直過了半個多小時,她才把雙手放在琴鍵上,試著彈奏最簡單的一首舞曲,但熟悉的旋律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凌亂的,毫無意義的音符。

曲譜明明印刻在腦海中,眼睛一閉就能浮現,到了現實里,她卻無法用琴鍵將它們表達出來。她似乎失去了彈奏的能力。

薛靜依心慌意亂,換了一首曲子繼續嘗試。但她越急切,手指就越不聽使喚,原本還有一點規律的琴音到後來徹底亂了,吱吱嘎嘎像是幾欲崩塌的老舊樓梯。

這哪里是音樂,而是折磨人的噪音,如果哥哥聽見了,一定會用力關上琴蓋把自己的雙手壓斷。薛靜依終於停下來,盯著顫抖不止的雙手發呆。

她知道短時間之內,自己怕是沒有能力再碰鋼琴,因為一坐在鋼琴前,她感受到的不是期待和愉悅,而是恐懼和不安。黃怡過分優秀的表現誘導了這種心態的產生,然後讓它一天更比一天嚴重,直至昨天遭受到碾壓性的打擊才真正爆發出來。

薛靜依輕輕關上琴蓋,回到卧室。琴房里鋪設了隔音棉,她沒吵醒任何人,所以現在有時間靜靜思考一會兒。她打開電腦,認真瀏覽換心手術的相關資料,最近一個多月,她正是靠著這些資料讓自己熬過了一次又一次打擊。

一篇報道躍然而出,久久停留在她視線當中。一名年輕男子移植了一顆心臟,在康復之後,他發現自己擁有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記憶,更具備了以前不曾具備的能力。這讓他的生活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專家分析道:人類的心臟也能儲存記憶,可以使心臟移植者得到原主的某些技能。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就有吞吃敵人心臟以獲得力量的習俗。

薛靜依用陰森的目光凝視這篇報道,許久之後抿唇笑了。如果移植了黃怡的心臟,她是不是也能獲得他過人的音樂天賦?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