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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秦叔走到面前,畢恭畢敬喚了一聲,方緩慢抬頭。

「五爺。」

「走了?」沈軼上下嘴皮輕輕一碰。

秦叔跟沈軼這么多年,對於沈軼真實的秉性早一清二楚,男人看起來似乎面容沉默冷靜,心底其實和他一樣,都是關心著睡在某間卧室里的男孩的。

「是,齊醫生已經走了,給少爺擦過傷葯,為防他疼得厲害,給他吃了顆安眠葯。」秦叔說道。

沈軼指腹在文件上方的邊角上摩挲了一瞬,像是隨口:「有傷到筋骨沒?」

秦叔搖搖頭:「沒有,都是皮外傷,就看著猙獰。」

沈軼直起身,面上隱有一些變化,他身體往後,靠在木質椅背上,眉宇間若仔細看,可以看到一些疲態,這個男人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在抗起這個巨大的沈家,那些兄弟姐妹們,看起來好像都已經臣服,不再有二心,然而他血管里流著和他們一樣的血液,他如何不知,那都是些表面現象,那些人就像一群凶悍貪婪的鬣狗,巴不得他這里出點什么狀況,這樣他們就有機可乘,雖然難以撼動他的位置,但總會找各種方法給他使絆子。

這次的事,不會這么巧合,沈軼知道一直都有人在四周虎視眈眈,可對方竟然敢從祁遙這里下手,看來是真嫌自己命太長。

「秦叔,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過於嚴苛了?」沈軼思緒轉回到祁遙這里,他做事向來都不會過問他人的意見,他的世界,由他創建法則,不管是誰,只要跟著他一天,就得一天守他的法。

是黑是白,都是他個人說了算,這次,第一次直接對祁遙動用武力手段,沈軼忽然發現,他竟然是猶豫的,甚至於現在,他的右手,拿過皮鞭的手,指骨間隱隱有僵麻感。

他已有許久沒親自對誰過手,要懲戒犯錯的人,都是交由他人處置。

祁遙是他最為親近的人之一,自然不可能交給其他人。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不是後悔打了祁遙,而是心中竟是微有擔憂,他了解祁遙的個性,男孩被他寵溺到現在,別說挨打,往常就是重話,他也沒同對方說過幾句。

經此一遭,男孩會不會離得他更遠,還有三個月,他做過的承諾,從來不會食言,三個月後就會讓男孩自行選擇去留。

沈軼右手指骨彎曲起來,他看向秦叔,其實更想問一句,那孩子恨我嗎?

秦叔再次搖頭,並說道:「寧少向我確認他父親的事,他已經相信此事,眼里的那些仇恨也基本都消散了,五爺你這樣做是為寧少好,他並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相信很快就能理解到五爺你的良苦用心。」

「他碰過的那些東西,說起來不會使人上癮,但哪里有這么容易的事。這段時間,就讓鄒寧待在家,你幫我好好看著他,務必要讓他戒干凈。」沈軼眉頭一鎖,語氣復又冷沉起來。

「是,五爺你盡管放心。」秦叔躬身。

沈家產業涉及多個領域,實業非實業,房地產,運輸,汽車,娛樂圈影視,互聯網,甚至於還和政府部門有合作,沈軼做為沈家家主,私人時間其實非常少,為了祁遙的事,他臨時改了行程,當天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飯都沒吃,就早早離開了。

留下秦叔在家里守著祁遙。

祁遙一覺睡到傍晚,動一下背部都傳來鑽心的疼,就那么一直趴在床上,中途起來上過廁所,一點都沒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