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雨說，「媽媽，他明天來家里……」

「來就來唄。」卞媽媽一臉無所謂，也不多做表態，啪啦啪啦走回客廳了。

卞雨去廚房拿礦泉水的時候，正看見李阿姨取了一個大海碗，操縱自如的小鑷子，正在挑燕窩，這工作眼，正對著陽光才能看個仔細。

卞雨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問，「我媽買的？」卞媽媽居然肯花這錢，實屬難得。

李阿姨摘下眼鏡，「人家送的。」說罷，往廚房一角努努嘴，「都是人家送的，不少好東西呢。」

卞雨看著堆滿了一個角落的禮盒和箱子，有些訝異，「誰送的啊？」

李阿姨搖搖頭，「送了有兩個禮拜了，每天都有，你爸媽都是樂呵呵的的。」

雖然疑惑，但心里也是明白了七八分。

晚上，卞雨抹完護膚品正要上床睡覺的時候，那人的電話就來了。

卞雨走到窗邊，外面一輪如鉤的明月，皎皎生輝，「喂？」

「還沒睡？」

「快了。」卞雨放下窗簾，想起白天的事，「你往我家送東西了？」

「嗯。你爸媽不喜歡？」

「還行吧。」卞雨有些想他，「明天來我家的事，你緊張嗎？」

不管他緊不緊張，反正她現在的心怦怦跳，跟打鼓一樣。

「不緊張。就是想你。」

「白天不是才見過面嗎？」

汪節一狀似無賴的語氣，「就是很想。」

他接著問，「卞雨，我愛你。你愛我嗎？」

卞雨的手玩弄著窗簾綁帶的穗子，別扭極了，沒說話。

過了許久，聽見汪節一的聲音，「我想娶你，我們有一生的時間，你不用著急回答我。」

卞雨的眼眶有點發熱，攏了攏長發，「我困了，晚安。」

摁滅手機，手機貼在胸口上，還能察覺絲絲縷縷的熱度，直漫在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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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臨近吃飯的點，卞雨的坐立不安明顯到極致，李阿姨在禮盒里挑出了時令的栗子，顆顆飽滿肥美，弄好後盛了一盤子端出來當休閑的零食。

「你別晃了！別擋我看電視。」卞媽媽揮著手，示意卞雨走開點。

「媽……」

難得聽見卞雨這種無可奈何又撒嬌的語氣，栗子殼被丟在茶幾上，「怕我為難那小子？」

「……嗯」

「只要你爸同意，你爸不攔著你倆好，我就不攔著了。」

卞雨皺眉，她一直沒看卞爸爸多作表態的，但是他下午的時候，取了茅台，倒了幾杯，搖頭晃腦的喝下去，還不忘吧唧幾聲多做回味，翻轉酒瓶看看標簽，「嘖嘖嘖。貴的果然就是好的。」

卞爸爸喝了酒，面色酡紅，今天外頭沒有太陽，涼風習習，徑直出去散步了。

她爸同意？

她爸不攔著？

她爸根本連家都不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