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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系草狼狽卻依然挺得筆直的背影,挫敗的捂臉:「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如老醫生所言,的確沒人察覺到系草的變化。偶爾有經過的alpha疑惑的回頭,但或許系草的外表和過往戰績太有迷惑性,最後估計只是覺得自己欲求不滿產生錯覺了。

系草沒想到第一個發現的人是奇葩。

那天系草在圖書館自習,奇葩在他對面趴著睡覺。

「系草。」

「嗯?」

「找omega好麻煩啊。」

「嗯。」

「干脆你嫁我吧?」

系草筆尖一頓,抬頭看到奇葩不知何時醒了,腦袋枕在疊起的手臂上,眼睛難得睜得大大的望著自己。

午後的陽光溫暖,奇葩眼神清澈,眼底坦坦盪盪。

系草突然想起了鄰居家那只乖巧的小狗。

他微笑撫其狗頭。

「做夢。」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蛋腚的表情下醞釀著什么,就如同你不知道穩定更新的作者是不是准備在卡文的時候果斷失蹤。

系草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情緒上不穩定的因子逐漸累積。

他強迫自己去正視煩惱、無措、擔憂等等不良情緒,他也知道憋著不發泄出來不是個事,但對任何人都難以啟齒。

姐姐早就該結束出差回去了,為了他硬是拖著。系草看著他姐利落的掐掉電話若無其事的繼續說話,嘴角一抽。

「……姐,你回去吧。」剛才那人好像快泣血了啊姐。

姐姐豪放的一揮手:「天大地大我弟最大。」

系草無奈:「我真沒事。」

姐姐明顯不信。

「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啊。這事是挺難接受的,但既然改變不了了……放心吧,我很快就會適應的。」

系草半真半假的把姐姐哄回去了。

然後自己憋成個半滿的炸葯桶。

系草依然在酒吧打工,盡管好像有人說過「omega跑到酒吧來是作死的節奏」什么的……反正他還不是真正的omega。

其實是想向自己證明什么而已。

由於有個路段夜間封閉施工,系草下班後繞了條遠路回去。

路上有間大排檔,今晚的節目是《古惑仔》。

檔口里板磚折凳齊飛,桌椅棍棒共舞,叫嚷怒罵不絕於耳,檔口外系草面不改色的路過。

突然一個醬油瓶砸在系草的腳前,他眼都沒眨,繞過去剛走了一步,就一歪頭躲開一個天外飛盤。

滋啦!炸葯桶的引線上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偏偏有人迫不及待的還往上潑油,一個小混混忙里偷閑,向面無表情看過來的系草豎了中指:「xxxx看什么看!xx你xxxxx!」

……

呵,熊孩子挺會玩的啊。

系草冷笑著加入戰場。

場上局勢被迫從對毆變成圍攻,系草表示這種副本刷好多遍了毫無壓力。

某個雜魚急紅了眼,不顧江湖道義掏出彈簧刀,系草一時不備,胳膊上被拉出一道血口。

「唔!」

他將眼前的混混揍翻在地,轉身准備料理那人,就見那人背後冒出個人影來,輕輕松松扭開抓著彈簧刀的手腕,隨手把人扔垃圾一樣扔到一邊。

校草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怎么又是你。」

好樣的校草!一句話就刷爆了系草的怒氣槽!

被搶台詞的系草以二倍速大殺四方,校草隨後跟進,兩人跟開了外掛一樣橫掃大排擋。

在遍地的呻吟中,系草拎起包轉身就走,校草攔住他皺眉:「跟我來,你的傷需要處理。」

系草面無表情的繞開他。

「變成omega以後多了個自殘的愛好?」

系草怒意滔天的猛然轉身揪住校草前襟,低吼:「你以為是誰害的?!!!!」

校草悠然道:「我害的,所以我要負責。」

系草被噎得目瞪口呆。

「你宿舍什么都沒有吧,你肯定也不會去醫院,我家就在旁邊那棟樓,跟我上去包扎。」

系草才發現這周邊環境略眼熟。

一晃神,校草已經哥倆好的勾住他脖子往外拖,系草沒再掙扎。

我是因為傷口真的很痛。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校草的屋子整潔得像樣板房。

他捕捉到系草臉上閃過的驚訝,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天鍾點工來過。」

……那你得意個什么勁啊混蛋!

校草從電視櫃下面拖出醫葯箱給系草,抱臂靠在開放式廚房的吧台邊看他。

系草動作熟練的清理傷口、上葯、纏綳帶,牙齒咬著綳帶的一端打了個結,把東西放好合上箱子就走,一秒都沒多待。

「多謝你的葯,再見不送。」

校草簡直想為他堪稱教科書范本的動作鼓掌。

不過他此時只是慢悠悠的說了一句:「你在害怕。」

系草想也沒想:「怕個鳥!」

「你知道我指什么?」

「……」

「從路上身體就沒放松過,你怕我突然撲過去上了你?還是怕自己突然撲過來要我上你?」

系草准備他再說一句就撲過去揍他,他忍很久了。

校草見他像刺蝟一樣把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忽然一嘆:「你真是蠢得讓人傷心。」

接下系草的拳頭,他順勢拉近距離,語帶曖昧:

「我怎么覺得你是喜歡上我了,自己不敢面對呢?」

「操!我恨不得揍死你!」

「那不就得了。」校草後躍站定,示意停戰。

「你和我之間,什么也沒有發生,什么也沒有改變。那晚上對你來說是刺激了點,實際上連前戲都算不上。」

他笑得輕佻,系草綳著臉強做鎮定,耳根卻變得通紅。

「只是一個吻,誰也沒占誰便宜,要說的話我更吃虧吧,都差點被你搞得不舉了。」

「一個意外的吻值得你在意那么久?太蠢了。」校草以花叢老手的口吻做了結語。

事情有這么簡單嗎!

我有說過在意嗎!

誰蠢了!

系草在心里咆哮,但卻奇異的從話里聽出一絲不同的意味。

像是安撫……之類的。

一個念頭突如其來:他在試圖開導自己。

……我的思維剛才一定是被外星人控制了!

但他注視校草眼睛時,里面的擔憂和認真毋庸置疑。

系草靜了片刻,轉身。

校草垂眼,遮住失望的神情。

系草不是走向門口,而是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

「……」

系草:「……有酒嗎?」

校草:「……有。」

然後給他拿了一瓶果汁。

系草覺得還是揍死這個混蛋算了。

校草自己開了罐啤酒:「你身上有傷。」

系草無言以對,瞥了眼那罐身上的外文,冷哼:「裝x。」

校草泰然自若。

「你……想跟我說什么。」

「我想先確認,」校草頓了一下,「你是omega?」

系草梗著脖子:「我是,怎樣!」

校草無視他的挑釁:「那你對omega了解多少?」

「等等……你不問我為什么會變成omega?」

校草似笑非笑的反問:「為什么要問?事實既定,應該想的是『怎么辦『而不是『為什么『吧。」

系草頗狼狽的避開校草像是看穿他內心的視線:「我一直在想!」

「你查過omega的資料嗎?」

沒有。

「你有注意觀察過omega的生活方式嗎?」

從來沒有留意。

「你有去找和自己類似的例子,了解目前的身體狀況嗎?」

……膝蓋好痛。

校草搖搖啤酒罐,嘆了口氣:「你什么都沒做,就只是把自己搞成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你知不知道omega有每年的固定發情期和某幾種情況下的完全發情期,只有完全發情的omega才全無理智?知不知道omega也可以和beta結成伴侶,也有人獨身一輩子?」

「你依然是自由的,是你自己束縛了自己。」

系草楞在那里。

校草喝完了酒,看他一眼,起身走到廚房。

「我有點餓,你要不要炒飯?」

「……啊……」

校草在冰箱里翻找:「你們酒吧的酒還行,但是食物分量太小,一晚上下來能餓死人。」

「……那你下次帶著酒去一飯堂喝吧,份大量足管飽。」

「我想對我的胃好一點。」

系草聽著廚房乒呤哐啷,再看校草油剛倒就想將飯下鍋,終於受不了了。

「起開!」

一肘捅開校草,他接手鍋鏟麻利的下飯打蛋灑鹽淋醬油,校草在旁邊得了便宜還賣乖:「干活這么熟練,其實你之前就挺像個omega的。」

系草眼都不眨的撒多了半勺鹽:「要不要再出去練練。」

校草聳肩,背倚著流理台,食物的香氣漸漸從身邊散出。

他說:「你那天用那么狠的方法對抗本能,我很震驚,然後很……佩服。你把那時候的決心和勇氣丟在哪里了?」

系草將炒飯裝盤。

「……撿回來了。」

臨走的時候校草遞給系草一份裝訂好的資料。

系草一下子就捕捉到「抑制劑」的關鍵字。

校草語氣淡淡:「抑制劑不常見,但也不是什么機密的事。這幾年陸續有抑制劑失效的情況,和你情況類似的案例都在這里了。」他虛點了一下,「好好看看,大概對你多少有參考價值。」

系草表情很復雜:「你……」

校草打斷他,微微俯下身認真的與他對視:「你視我為對手,我也一樣。在我眼里你就是你,無關b